东方溯对他们大方得很,提过来好几斤菜,连张素商的学生们都分到不少,这会儿都对才认识的东方小哥好感up,唯有蒋静湖的反应十分独特,他正在叮嘱东方溯以后多种菠菜吃菠菜。

“多补血,贫血过度不仅会导致脸色难看,还会让你脱发。”

东方溯摸摸自己干枯泛黄的头发:“我还以为我是读书读脱发的呢。”

这已经是蒋静湖遇到的不知道第几个以为自己读书读得没头发的人了,他指着张素商说:“头发和读书没关系,秋璞也读书,你看他头发那么多。”

张素商正撸着尼金斯基家的猫,闻言茫然回头:“啊?我每天必须睡够八小时以保证训练状态,读书没你们那么拼命,不能拿我做参照的。”

这次张素商带了一个大队伍过来参赛,除了米沙、卢卡斯、娜斯佳、安菲萨,吉拉小姑娘也决定过来参赛。

吉拉的规定图形和滑行都只是三流水准,唯独在跳跃方面天赋爆表,随便一蹦就是至少45公分的高度,助滑一下能蹦到55公分以上,只要用心训练,就能练出发达的腿部肌肉,属实天赋异禀,张素商带了她这么久,对她抱有相当高的期待。

这会儿小姑娘就提着个鱼头在旁边晃:“宝贝,来吃晚饭了。”丑猫立刻蹦过去,尼金斯基坐张素商旁边:“咱们进旅馆的时候,有记者在拍摄,明天早上还要晨练吗?”

这句话提醒到张素商了,有记者围着的话,运动员是没法专心训练的,他立刻起身,气沉丹田,提高嗓门。

“孩子们,吃完饭的休息30分钟,准备进行训练!该换运动服、运动鞋的赶紧!”

他一嗓子吼得走廊上的人都止住脚步,然后房门砰的一下打开,一群花样滑冰冠军、亚军冲出来。

一个叶卡捷琳娜堡出身的双人滑男伴惊讶道:“他们晚上也要训练吗?”

太勤奋了吧?

他的女伴一脸钦佩:“所以他们才是冠军啊!”

这年头电灯的普及率还不高,很多人到了晚上就睡了,大部分运动员也没有开发出晚训的概念。

等米沙他们几个开始在走廊里蹦蹦跳跳、又是波比跳又是深蹲跳的时候,许多运动员都觉得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马无夜草不肥这句话换到运动员这里,就是人无夜训不强。

不知从哪个人开始,越来越多的运动员开始跟着他们的动作一起锻炼,有的甚至跑到室外,在只有零下几度的雪地上围着旅馆跑步。

这热火朝天的训练氛围感染了东方溯,他面露向往:“秋璞兄在冰雪运动的影响力真是惊人,我也想去和他们一起锻炼好了。”

蒋静湖看着他那北风一吹就倒的虚弱身板,连忙将他摁住:“你和我打打五禽戏就行了!”

米沙也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能引发这么多人效仿。

到了第二天,这群年轻人跟着教练的脚步进了比赛场地报名,更是发现他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全场焦点。

吉拉初次参赛,她就像是只忐忑的小鸡仔一样,手里牵着爸爸,紧紧跟着张素商,张素商在时不时响起的相机灯光中面不改色,将一叠报名表交给赛事主办方:“这是圣彼得堡地区单人滑选手的报名表。”

工作人员接过:“还有14岁的小女孩?是您又收了新学生吗?”

吉拉连忙站直,张素商点头应道:“是的,她很有跳跃天赋,我认为她很有希望创造女子运动员在跳跃方面的奇迹。”

第55章

工作人员看着报名表上的“尼金斯卡”, 恍然:“是的,她当然该有跳跃的天赋,听说您与尼金斯基成为了朋友, 看来不是谣言。”

被提及的两父女都有些不自在,尼金斯基很想抱着猫转头就走, 好躲开集中到他身上的目光。

张素商回道:“如果她以后有什么成就, 那也是她自己的努力。”

他是不参加俄国内部赛事的,这就意味着冠军的位置空了下来,大家都有了机会。

娜斯佳摩拳擦掌就要在今年冲击国内赛二连冠, 米沙又开始不自信了:“今年的强手比去年多呢。”这两年去圣彼得堡的冰场参观学习秋卡教学的运动员、教练都不少, 他们给秋卡交钱,秋卡就给他们做短期培训, 这么干的结果就是今年的俄国赛场上多出了5个五种两周跳练全的。

哪怕这些人还没有练成两周跳里最难的2A, 但这已经够夸张了, 前阵子报纸上还说花样滑冰在中国人的推动下,开始了技术爆发式增长。

张素商却容不得他这会儿出心态问题, 他还盼着米沙完成连冠, 给他再打一波广告, 多招点人过来给他交培训费呢。

于是他指着米沙, 勃然大怒:“大胆!竟敢怀疑自己不够强, 这可是质疑为师对你的训练,乃大不敬!来人啊, 把他拖出去挠痒痒!”

过来观赛的东方溯一个踉跄, 却见伍夜明和马克西姆站米沙两边, 架着他就要出去。

米沙惊恐的挣扎起来:“不要挠我痒痒!”他最怕痒了。

玩闹一下, 理智和信心就回来了。

相比之下, 卢卡斯这人就像是有自信牛逼症一样, 张素商从没见他不自信的时候,挠完米沙的痒痒后,小伙子就一直在尝试做陆地三周,当观众席上有人叫他的名字时,他还屁颠颠跑过去向女冰迷抛飞吻。

有女孩问他:“卢卡斯,你今年的节目是什么?”

卢卡斯优雅一礼:“和电影有关,亲爱的姑娘们,我敢保证是两个好节目。”

张素商和尼金斯基嘀咕:“卢卡斯一定是我所有的学生里最早脱离单身的。”小伙子长得帅、身材好,性格也棒,而且早就和朋友们说过,将来不会强迫喜欢的姑娘皈依犹太教。

主要是他自己也不信教,卢卡斯和他叔叔都是唯物主义者。

就好比张素商,他两辈子也就只信了加特林菩萨这一个神仙,因为作为运动员的他肯定在物理(特指身体强度)方面很有慧根。

伍夜明拿他随身携带的螺丝刀给吉拉拧了鞋子与冰刀链接处的螺丝钉:“这样就行了。”

吉拉看起来很忐忑,因为今年的女子单人滑赛事在男子单人滑之前举办,而她作为年纪小、无参赛经历和过往成绩的运动员,被排到了第一组比赛,这意味着她是所有人里最先出场的。

这个练习花样滑冰还没多久的女孩深知自己受到了很多关注,因为她姓尼金斯卡,她爸爸是尼金斯基,而她的老师是全世界最好的花样滑冰运动员。

舞蹈之神和花滑之神一起给人上buff,这要都滑不好,还不知道舆论要怎么朝这个女孩涌去。

尼金斯基是受过舆论攻击的,在探索现代芭蕾的过程中,他先进的舞蹈理念曾被无数人攻讦过,这让曾经的他不堪重负,如今女儿也走上表演者的道路,让他不由自主的生出担忧。

随着吉拉走上冰面,张素商宽慰好友:“瓦斯奇卡,想开些,孩子就像雏鹰,他们总有展开翅膀飞翔的一天,这期间肯定会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时候,但吉拉比你幸运,因为在她的背后,有父亲看着她。”

尼金斯基的爸爸死得早,几乎没怎么享受过父爱,父母双全的吉拉和他一比就是糖水里泡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