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接你电话?”
“嗯”
许烬阳大概也明白了,可能陈释钰迟到太久,陈燕廷生气了,毕竟他都已经离开有一个多小时了。
“我要现在打他电话估计也不会接。”因为他和陈释钰沆瀣一气的前科太多了。
陈释钰揉了揉冰凉的脸颊,叹了一口气,说:“没事儿,我就问一下。”
他现在也犯难了,陈燕廷还有没有在等他,如果离开了又会去哪里,他都没有定数。他只能一路先前往国贸,一边先提前联系唐诏,如果陈燕廷去他那里了,麻烦告知他一声。
唐诏也挺懵的,陈燕廷都多久没来他这儿了,甚至许烬阳来得都比他勤。但陈释钰这样说,他也就先应下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
刚挂掉陈释钰的电话,陈燕廷的电话竟然无缝衔接过来了,唐诏很震惊,这么巧?这俩又搞什么名堂啊?
“喂,燕廷,怎么了?今儿要不要过来玩儿?”唐诏吊儿郎当地问他。
“唐诏,把你寄养的狗领回去,时限今晚,过时不候,晚一天你就去给他收尸。”
“啊?”
唐诏更懵了:“不是,你”
陈燕廷已经把电话挂掉,唐诏无语,起码把话给说明白再挂吧?他寄养的狗?非要说那就只有乔子遇了。
乔子遇又怎么了啊?他们两个现在可以说真就断了联系谁也不搭理谁。要他现在现在去找乔子遇,那不就变相服软了吗?他是谁啊?凭什么给乔子遇服软啊?乔子遇给他惹的麻烦还不够多吗?!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唐诏还是打算去找他。他和陈燕廷从小一起长大,他很了解陈燕廷,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显然是真的动怒了。他要是明天再去或者不当回事儿,乔子遇还真可能会出事儿,给他留时限完全是给他面子。
唐诏才发完牢骚,乔子遇电话进来了,这排排队下饺子的情况,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摊上精神病了。
他颜删汀咒骂了一声按下接通:“你又怎么了?”
“唐诏”乔子遇欲言又止。
“呵,惹事儿就知道找我了?”唐诏嘲讽道。
“你在哪儿?”乔子遇无从开口,左顾言他。
“妈的,别废话,快说!”唐诏烦不胜烦。
“来我家吧,电话里一两句说不通。”
唐诏冷哼:“这不巧了吗?陈燕廷也让我去找你呢。”
乔子遇大惊失色:“他找过你了?”
“乔子遇,在我到之前,你最好先组织好语言给我说清楚你干了什么。”
唐诏气冲冲地挂了电话,上了车就往乔子遇家去。
陈燕廷哪儿也没去,教训乔子遇还轮不着他亲自动手。他四仰八叉地坐在绿化草坪边上,郁闷地抽起了烟。大晚上黑灯瞎火的没人管他,因为北京多的是这样穿得光鲜亮丽却在路边、在台阶、在垃圾桶旁边摆烂发泄的人。应酬喝多的、情感失意的、下班路上倒霉加班的,形形色色,几乎每天随处可见,各有各的不如意。
期间偶尔有人路过他,好奇的就会看一眼,不好奇的就直接忽略。除了有位大哥边微信语音边抱着笔记本过来跟陈燕廷借火外,几乎没人敢和他说话,这多少得益于他太有距离感,就算是摆烂也看起来很不好惹。
小朋友就不会想这么多,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跑出来了,家长也不在身边。长挺可爱,眼睛圆溜溜的宛如两个水润的葡萄,羽绒服帽子是锥形的小尖帽,像只小精灵。
陈燕廷坐地上,她就蹲在旁边和他聊天,来来去去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蹲累了就一屁股坐在陈燕廷铺在地上的大衣衣摆上。陈燕廷乐了,破小孩儿还挺讲究。
看她不像马上要走的样子,甚至还想去捡他的烟头,陈燕廷索性不抽了,把烟收了起来,顺便把散落的烟头全部塞进烟盒,揣进口袋里藏好,然后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打发时间。
结果就是,陈燕廷越理她,她话就越多,小孩子的聊天重复率还很高,有的问题他都不知道回答过几遍了。他开始逐渐敷衍起来,这样,同一个问题就会出现不同的答案,于是,两个人从重复性问答陷入了永无止境的为什么。给陈燕廷弄烦了,堪比当年陈释钰追在他屁股后面天天哥来哥去的缠着他喊。
想到陈释钰,他的心情更烦了,这都过去多久了,陈释钰人呢?
“哥!”
说曹操曹操到,陈释钰是跑过来的,停在陈燕廷面前喘着粗气,像只沸腾的水壶,呼哧呼哧地冒着白气。
“哥。”
陈释钰又叫了一遍,陈燕廷才抬头看他,那个小孩儿也跟着一起抬头,这一大一小的都盯着他目不转睛,陈释钰浑身不自在起来。
“你是谁呀?”小朋友大胆发问。
陈释钰喘匀了两口气先是看了陈燕廷一眼,然后才对她说:“我是我是他的,呃弟弟。”
“哦。”
然后没了下文。
陈释钰又看回陈燕廷说道:“把孩子送回去咱们就回家吧。”
“不行哦”小朋友先替陈燕廷回答。
陈释钰愣了一下,陈燕廷倒没什么反应,反而将手撑在地上,支着半边身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架势。大冬天的,他也不知道陈燕廷在外面冻了多久,当务之急是要把小朋友哄回去,他才能带陈燕廷走。
陈释钰也蹲下来问她:“为什么啊?”
“因为叔叔说了,”她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重新说,“因为叔叔说了,”她又停了一下。
小孩子注意力容易断档,陈释钰是个耐心的人,也不催她,怕她忘了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接着她的话头引导地问:“叔叔说了什么呀?”
“因为只有他的他的老婆!”她的声音突然高昂,然后又折回正常音量,“才可以带他回家哦。”
“”
陈释钰沉默了,看来这两个人刚才在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