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不一样的。”

“哪儿不一样?”唐诏好奇。

“我哥是无条件宠溺他,我只是按需求满足他。”

唐诏看着忙成陀螺小蜜蜂的许烬阳,没有嫌烦喊累,反而非常的乐在其中。许烬阳这种人,只有享受、喜欢才能驱动他去执行,他完全勉强不了一点。难怪陈释钰当初能和许烬阳快速拉近距离,原来是很懂得投其所好。

陈释钰其实很会笼络人心,如果不是陈燕廷的干预,他要想广结善缘应该不在话下。

许烬阳带自己的两三朋友,陈燕廷是叫上了唐诏和乔子遇,带他们的原因是这两个人陈释钰都认识,减少尴尬之余,乔子遇和唐诏的性格都比较能活跃气氛。

陈燕廷去之前先把乔子遇接上,中途拐去了某艺术园区的一家花艺工作室。乔子遇很惊讶,陈燕廷是要买花吗?送给陈释钰的?

老板看到陈燕廷来了,让他稍等片刻,从芦苇帘后面的隔间捧出一盆佛手柑。个头和样子都长得很漂亮,绝对是精挑细选过的。佛手柑不好挑,果子漂亮的枝干不行,枝干不错的果子又不行。

金灿灿的佛手柑配了天青色的汝窑盆,在这个荒芜又苍凉的冬日时节里万分的生机勃勃。非常适合上门拜访送礼,尤其是今天这种人多但又都是熟人的场合,不送不合适,太贵重的又略显浮夸。

乔子遇越看越觉得好,陈燕廷怎么想到的?按照他的印象,陈燕廷对送礼通常很不吝啬。收到多贵重的礼物,在于你敢提多大的要求,以及陈燕廷的心情好不好。

那些都很昂贵,但也很敷衍,都不如这盆三千块的佛手柑来得精巧。

这时候乔子遇才明白陈燕廷为什么要先接上他。因为这盆佛手柑后备箱放不了,得有人看着,合着他今天来给陈燕廷当搬运工来了。

“唐诏今天也在,你们两个别给我闹事儿。你和陈释钰只见过两次,他不知道你什么身份,扮好朋友的角色就行。”

“好的”

乔子遇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他和陈释钰岂止只见过两次。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骚扰陈释钰了,躲唐诏那段时间是故意忍着不去找他,那天在医院见过一面后是害怕去找他。但当陈燕廷早上来跟他说要带他去陈释钰家聚餐的时候,他还是无可抑制的激动起来。

送上门套近乎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陈燕廷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许烬阳表示让他去开门,他要强烈谴责一下陈燕廷,打开门看到乔子遇那一瞬间,他沉默了。

陈释钰觉得奇怪,怎么许烬阳没声儿了,他往门口望去。陈燕廷抱着一盆佛手柑,略显诡异,再看身后还跟着个乔子遇,他也沉默了。

因为陈燕廷来了,刚才在玩儿游戏聊闲天儿的人都纷纷和他打招呼。人一多,声音参差不齐稀里哗啦的,刚才稍微尴尬的气氛又重新热络起来。

陈释钰过去,接过陈燕廷怀里的佛手柑。

“谢谢。”

然后又望向乔子遇,目光触及之间两个人都明白他们今天各自的位置是什么,陈燕廷的朋友和陈燕廷的弟弟。

总而言之,不熟。

“陈二少,又见面了哈。”

“欢迎。”

一个谢谢,一个欢迎,惜字如金,不冷不热。陈释钰本就是慢热的性子,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进屋后许烬阳把陈燕廷拉一边去说话:“哥!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不是你们说的多叫两个人来么,乔子遇他见过两次了,都认识。”

许烬阳疑惑,两回?原来上次医院之前陈释钰就已经见过了?他还以为陈释钰是第一次见呢。

“那你怎么跟他介绍乔子遇的?”

陈燕廷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给他介绍?”

许烬阳噎住,也是,陈燕廷不可能介绍这俩人认识。陈燕廷恨不能要把陈释钰身边的人都给拔光,这么多年也就允许自己和陈释钰走得近过。那些趁虚而入的,比如方添越,就已经倒了大霉。

“那你也不应该带他来啊,唐诏不也在呢吗?”

陈燕廷哼笑:“我就在这里,他俩敢闹一个试试?”

许烬阳恍然大悟,有陈燕廷在,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陈释钰性格好,不管乔子遇什么身份,来者皆是客,只要乔子遇不闹事儿,他应该是不会介意的。

陈释钰在想这盆佛手柑该放哪儿合适,转了两圈,最后又回到客厅来。佛手柑大气,颜色又亮,狭窄的空间反而压不住,放在最宽敞的客厅最合适。果子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可以稍微改善屋内的味道,尤其是现在已经入冬,屋内外无不散发着沉闷的气息,确实需要一些鲜活的事物来调和氛围。

他晕香是晕浓郁的异香,攻击性太强了,容易头晕窒息,对于部分温和不刺激的某些植物香和果香,他还是挺喜欢的。

左右来回调整,直至高度和角度都差不多了才停手,陈释钰后退一步欣赏,满意地拍拍其中一颗佛手的脑袋。

“喜欢?”

陈燕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了。

“嗯,喜欢。”

陈释钰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很坦荡的回答他,陈燕廷心底悄悄窜出一丝雀跃。

两个人围在一盆佛手柑前安静观赏没再说话,身后不远处的朋友们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哄闹声。陈燕廷偷偷看身旁的人,眉目疏朗,笑意清浅。

温柔又和煦。

站在他身边,任凭屋外寒风肆虐,丝毫不影响此刻的岁月静好。

陈释钰忽然被姜叙梨叫走,陈燕廷目光追随了一段距离才收回眼前的盆栽。唐诏受不了许烬阳的阴阳怪气,找个由头退出游戏找了过来。见陈燕廷一直盯着这棵佛手柑,唇角还泛着不易擦觉的笑,他觉得神奇,也跟着一起盯这颗佛手柑,看看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他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唐诏胳膊肘撑着桌沿,探过脑袋问道:“干嘛呢?对着一颗佛手柑乐。”

陈燕廷掀起眼皮给他抛了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佛手柑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