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遇回头一看,立马开始叫嚷:“哎哟,我的姐哎!我给我朋友上药呢,我才应该问你干嘛呢吧。”
“在这里上药?什么药?有人闹事儿了?”蒋唯一惊讶道。
陈释钰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药膏,说:“没有人闹事儿,是我脸上有伤。”
蒋唯一这边反应过来,立马松了手。乔子遇脖子被领子勒得有点痛,很无语的说:“咱都认识多久了,我是这种人吗?”
“不是这?”
蒋唯一也懵,这种场合,这种时候,一个人凑近摸另一个人的脸,跟横店拍戏借位似的,谁会认为是在给人擦药?
乔子遇冲她眨了眨眼,一脸嘚瑟,蒋唯一拍了拍乔子遇肩膀表示暂时先这样。然后转而又对着陈释钰陪笑,希望她有没有扰了他的兴致,今晚给他免单,欢迎以后多来玩儿之类的话术。
乔子遇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2点了,问陈释钰要不要出去吃一顿。陈释钰睡醒了直接过来的,他没吃饭,乔子遇这一说,还真有点饿了。
出了酒吧的门,陈释钰往老槐树那儿看了一眼,已经没人了。
“看什么呢?”乔子遇问。
“我来的时候,有两位大爷在下棋。”
乔子遇听了,笑了笑说:“嗐!你说他们啊,天天对弈到十点多,桌子还是我给支的呢。”
陈释钰有点惊讶,但想起之前遇见他在给路边帮果农卖荷花,又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乔子遇这人从认识第一天起就奇奇怪怪的,但很奇妙的是,这些看似奇怪的事情,放到他身上又都会莫名的变得合理起来。
乔子遇见他沉思不语,又问:“怎么?你想下?”
“下回你早点儿来,还能和他们对上几局,俩人都很健谈的,孩子孙子都在国外,家里都没人。没事儿就拎着小马扎上这儿来下下棋,打发打发时间。”
陈释钰笑道:“没有,我并不会下象棋。”
他只是觉得有意思,仅此而已。
乔子遇这回没带他去吃什么路边摊,他带陈释钰上一家营业到凌晨两点的西北餐厅,乔子遇和老板很熟,说明他经常来。
老板娘看他旁边还站着一小伙子,眼睛一亮。
“小遇带朋友来了啊!”
“对啊,新交的朋友,叫陈释钰。”乔子遇很娴熟自然。
初次见面,她想上来握手,伸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刚才出来太急,手上全是水,她喜悦的笑容染上了一丝尴尬,陈释钰欣然握上。
“阿姨,您好,我是乔我是子遇的朋友,叫我释钰就好”
老板娘眉开眼笑:“哎呀!你俩名字都有遇,这是缘分啊。来来,坐,先坐吧。”
小店不大,现在这个点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营业到凌晨不过是为了那微乎其微的能多赚几个钱的可能性。
乔子遇翻开菜单问他想吃什么。
“你点什么我吃什么。”陈释钰无所谓地说道。
“那我吃加辣油泼面,你也吃?”乔子遇调笑地看着他。
陈释钰食指压着菜单油泼面下的茄汁刀削面:“这个我总能吃的。”
乔子遇突然合上菜单,陈释钰躲闪不及手被菜单夹住,吓他一跳。
“不需要菜单,来之前我已经想好该怎么点了。”
乔子遇忽然松了力度,菜单哗啦啦往两侧摊开,把陈释钰的手解放出来。
“那你还问我?”
“我这不是以表礼貌嘛。”
乔子遇掀开后厨的帘头,探了半颗脑袋进去,嘱咐着少放辣,说他朋友吃辣吃多了会胃不舒服。然后又和他们聊了好半会儿天,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连他们孙女儿上几年级都知道。
陈释钰给自己到了一杯苦荞茶,边喝边听他们聊天。
“你西北人?”
“对啊,我西安的。”
陈释钰哦了一声就没下文。
乔子遇又问:“怎么,不像?”
“我以为你南方人。”陈释钰又沉吟道,“口音不像。”
“因为我大半的人生一直都在南方的城市辗转,从武汉到广州又到厦门,再后来又去了华盛顿。我来北京其实也不过才三四年,口音杂七杂八的哪儿都参着点儿。”
“为什么来北京?”
“投奔熟人呗。”乔子遇眼神投向后厨忙碌的身影。
这种假得不能再假的借口,陈释钰知道他问了不该问的了。
老板娘抱着一大盆的炖羊肉端上了桌,陈释钰疑惑,不就一夜宵么怎么还吃上硬菜了。没一会儿又陆续上了几个菜,虽然没那么硬了,但还是荤菜居多,分量很足,一波接着一波。
陈释钰咋舌,指着这丰盛得快摆不下的一大桌子问:“你这是干嘛呢?”
“补昨天的中秋啊。”
陈释钰心里微微一惊,原来昨天半夜找他是想他出来陪他吃顿饭吗?
“我没家人也没朋友,已经一个人吃饭好多年了。”乔子遇往后厨扬了扬下巴,“他们小时候照顾过我,后来儿子在北京落户结了婚,他们就过来做点小本儿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