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挤眉弄眼地暧昧一笑，“你就趴着，把那个杆子捅出去就好了。”

白术感觉哪里很奇怪，但是没往细处想，按照他说得稍微趴下，凭着印象里Alpha的姿势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姿势，眼睛看着前方的球，臀部微微翘起，手肘往后抬。

他也没注意有人绕到了他身后，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后臀，在他迟钝地反应过来之前，还拍了一下。

Alpha高声呼着，对着远处几个Alpha道：“这不肯定是Omega？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屁股这么骚，Beta里还能找出来这样的？！”

其他几人吊儿郎当地笑着，“真是Omega？”

“不可能吧，如果是Omega，怎么到现在还没分化？！”

“班上最晚的都在上个月分化了，搞错了吧？”

白术听着包间里的话题突然变了，变到了他身上，可他感觉极其怪异，在那个男生还想再拍他时，他赶紧退开，打开了他的手。

那男生被否认本就火大，被他一打开手瞬间来了气，抓过了白术的衣领：“就你？也配打老子？”

场面间突然瞬息万变，白术想挣开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他好像隐隐闻到了空气中飘着一种香味，手上动作顿住了片刻，忍不住皱眉那是一种生理性地反射。

直到赵视出声：“林阳，收起你的信息素。”

被唤“林阳”的男生忿忿不平，但也听话收起来了，空气中那股香气不见了。

只是等白术一回头，远处几个Alpha的神色变了，有些古怪地看着他，白术被盯得直觉不对，又见赵视抽着根烟，笑了笑道：“是不是Omega，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等级的Alpha会对低等级的Alpha信息素压制，但同等级的Alpha与Omega，Alpha也能轻松压制Omega，这是生物课上的知识，但他不知道，即使Omega未分化，因为临近分化期的Omega激素水平波动剧烈，也会受信息素影响。

白术现在毫无反应，要么是他确实是Beta，要么是比他们这里所有人都等级高的Omega。

他关注的东西很少，他也不知道眼前这一群人都是C级、D级的Alpha，行走校园心高气傲，偏很喜欢找Omega玩，只是比他们高等级的Omega找不来，通常是找些容易拿捏的更低等级的Omega。

而现在，这间桌球馆里有个落单的、很有可能是更高等级的Omega。

他们当时拿了桌上的小刀划破白术的手臂，取了他一管血去医院验证，第二天放学后，在白术捂着自己疼痛的手欲哭无泪时，他们堵住了白术的去路，嘲讽又轻蔑地告诉白术是个B级Omega。

白术的生活从此不再平静。

从前他每天去学校是读书，可在遇见赵视一群人后，他每天去学校好像就是为了被他们欺凌，课间被叫出去买东西，留在教室便被掀翻了桌子，顺带着踢几下他，看他连人带椅都吓得一跳，Alpha们喜欢上了这种小动作，最赤裸的恶意压制，带给他们最实在的上位感。

直至越来越过分，把他推到体育器材室里关一天，扇他耳光，掐着他脖子把他按到窗边恶言恶语地威胁。

白术逆来顺受惯了，可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他太疼了。在Alpha们又笑嘻嘻喊他放学出去时，他忍不住逃课跑了。

他惴惴不安地走到人多的大道上，想着有人是不用太害怕的，可是不知从哪伸来的一双手将他拉入了巷子。

暴脾气的Alpha一下把他撂倒在地：“你还敢逃跑？！”

白术心中憋闷许久，怒气值上来狠狠推开Alpha，瞪着他们：“你们凭什么对我这样？！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是你们先找我的！”

被猛然推得一踉跄的Alpha脸上无颜，气得脸红，“还敢顶嘴！”

他拳头攥紧了下一秒仿佛就要砸上来，赵视拦住了他的拳头，手上烟头随意地扔向一边。

白术摔坐在地上，瞪着赵视的眼神又惊又怒，赵视两只腿屈膝蹲下，似是很不理解般歪头问他：“为什么要瞪我呢？”

赵视平常很少对他动手，但每回都有他在旁看着笑的身影。此时，他的眼神更是如毒蛇吐信一样，阴冷异常。白术忍着怕瞪他：“明明是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赵视掐住了脖子，从坐在地上被掐到站起，脚渐渐离开地面。

赵视望着他，眼里似是闪着某种火光，“你说说，为什么要瞪我呢？我有什么错？因为我是C级？”

白术感觉快窒息了，极力想掰开赵视的手，“...放手！”

赵视嗤笑了一声，眼神陡然一发狠，掐着白术的脖子往墙上撞，“你高等级的便很了不起？”

他撞的力气极大，故意往后颈处撞，砰地一声！一下把白术疼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无力地垂落。

赵视讽刺地笑着，把白术往粗糙的墙面上撞！“也没多了不起啊。”

白术感觉浑身骨头都被撞疼了。“到底在狂傲什么？”

长街空巷里，只剩下赵视的说话声，和每次跟在说话声后砰砰砰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响声大，把呼吸的空气都挤压没了，谱出一曲窒息的狂暴乐章。

“哥...哥...他流血了。”有位Alpha怯声说着，挡住了自己的鼻子：“似乎信息素的香气也出来了。”

“是啊...”几个Alpha纷纷开始附和：“都这破模样了，再弄下去估计得出人命了...”

白术此时已经快没有意识了，他感觉腺体处很烫很痛，身上每一处更是被火燎着了似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有多红他腺体被撞到分化了，迎来了初次分化的发情期。

赵视放开他，拍了拍手，“没用的东西。”

Alpha捂着鼻子：“哥...怎么办，他明显是发情了，但这里是...”

他望了一眼远处的巷口，巷口外人潮拥挤，巷子里暗不会有人主动往里探看，更何况有几件东西挡着，看也看不真切，但如果Omega的香味飘扬出去，发情的香味可能会吸引来其他人。

赵视望了眼他，嗤笑道：“把他扔出去，其他怎么样，是死是残，跟我们都无关了。”

于是，白术发着情，被丢到了十字路口处的街道上，再一睁眼，眼前全是被信息素香味吸引来的陌生Alpha。

在这荒唐的时候，他遇见了郁肆洋。在人群中救了他，没被Omega信息素影响，把他带到医院的郁肆洋，温柔的、善良的，在这荒唐的时机，他迷上了他。

从医院醒来后，他想找到郁肆洋，可他只记得郁肆洋的脸，由郁肆洋的校徽判断出了学校，其他什么信息都不知道。

于是他在上学日的早晨，从太阳还没出的时候、在郁肆洋的初中校门口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一直等。

来来往往几千张面孔，白术等了一整个早上，连校门口保安都发现了他开始警惕他时，远处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郁肆洋！”

他默念了好多遍的名字太抓耳，白术偏头望过去，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个被簇拥在中间，像是会发光般耀眼夺目的人。他眼神痴迷地跟随着，看着郁肆洋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进了初中三年级的楼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