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需要攻克的难题就是,利用逆向工程分析,推测阿苯达唑的可能的分子结构。”

“这一点据我分析,应该是在甲苯达唑的基础上,引入了某种新的化学分子,但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各位不断推导和分析。”

宁夏在上面讲,其余人都认真在听。

在她讲完她的猜想的时候,邓盛辉已经眼前一亮,他们其实早就在研究更全面高效的打虫药,但一直没有前进方向。

虽然宁夏不是医药专业的,但不得不说,她对药物的敏锐感知给了他们极大的启发,就相当于一群人在海里打转,突然来了一个指南针的效果。

一下子每个人都打起了鸡血,当发现光明就在眼前的时候,没有人会拖后腿,叶青贤更是得到了实验室内一致的夸赞。

吴霞和王彩洁她们自然不如邓盛辉小组的水平,但她们也在努力做着自己的贡献,在后面拼命地汲取着新的知识。

在他们都在忙碌的时候,宁夏借用了一间无人的小实验室,从浮在半空中的医药箱中拿出了一粒肠虫清,放入了仪器当中。

她必须分解出这药里到底用了什么,更优选平价的原料,才能使得打虫药成本低廉到大众都能买得起。

一连三天过去,宁夏这边始终没有头绪,但邓盛辉和叶青贤已经只差关键分子结构的推导了,众人的军心一下子振奋起来。

这几天原本蒋震想接她回家睡,都被她拒绝了,实验室有一张小床,她这几天都是累了就小憩一会,每天睡眠不足三个小时。

眼看养起来的身体迅速憔悴,蒋震实在忍不了了,拖着她周末抽了一下午和儿子一起去爬山徒步。

其实冬天的山也没什么好爬的,因此宁夏也显得非常不情愿。

但这份不情愿,在呼吸到山脚下第一口清新的空气的时候,烟消云散。

宁夏忽然觉得一直在高速运转快要散架的大脑安静了下来,冰冷的空气里夹杂着草木自然的香味,不由得让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是不是感觉还不错?我每次遇到难题的时候都会来这爬会山。”蒋震温柔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宁夏睁开眼睛,明显的黑眼圈让她的脸变得暗沉,但她的眸子却更亮了,看得蒋震一阵心疼。

“原来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她笑眯眯的,心情看起来愉悦不少。

“爸爸妈妈,你们别聊了,走快点追上我呀!”蒋千霆一身的劲,几句话的时间就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这座山不算高,但风景却特别好,山顶上的视野一览无余,甚至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区景观。

宁夏爬上来还有些喘,她看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心里更加平静。

她来到这儿已经近半年了,从一开始的没有目标,到现在为了群众能有更好的药物选择,主动成立科研小组,她早已不知不觉身入其中。

宁夏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正是因为这份纯粹,太爷当初才没有逼着她选择中医,也或许在太爷的心里,不论宁夏选择了哪条道路,她都始终会向上同一个目标。

她心怀大爱。

在她眺望远处风光变得安静的时候,一旁的蒋震也在注视着她,山顶上的风吹起了她的发,拂过她雪白的脸颊和愈发美丽的眉眼。

从一开始的厌恶,到被她的医术震撼,再到如今的心疼,宁夏被他一点一点放在了心上。

下山的时候,宁夏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甚至还能一边和蒋千霆讲一些山中小精灵的故事。

“爸爸,我实在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走到一半的蒋千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实在走不动了,看着如同饭后散步似的游刃有余的蒋震,他耍起了无赖。

宁夏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妈妈陪你一起走,你可以坚持到底的。”

但蒋千霆这半年显然也是进步了不少,他笑眯眯看向爸爸:“爸爸,你是不是不行?”

蒋震神色微变,身板不由自主挺直:“行,肯定行!”

说罢俯身蹲了下来,任由熊孩子爬上了他宽阔的后背。

见这爷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宁夏失笑,无奈摇头:“抓牢点。等走完这段小路你就下来,爸爸出任务回来也很累了。”

她话音未落,蒋震已经在儿子的指挥下,开启了冲锋模式,风里飘来孩子一阵咯咯的笑声。

看着他们父子俩嬉闹的背影,久违的轻松和愉悦包裹住了她,脸上浮起了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回去之后,宁夏继续投入到忙碌的项目实验中。

在几天后的下午,实验室围着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叶青贤成功推导出了阿苯达唑的分子结构。

而与此同时,宁夏也成功解析出了现代肠虫清的原料,她收起实验数据,去了叶青贤他们那边的实验室。

“那么现在我们要根据破获的分子结构进行独立设计合成,你们可以试试将原料替换成这个。”宁夏将一份化学原料名字材料举了起来,上面正是她这几天解析出的原料。

“国外的阿苯达唑,产量低,纯度也不够高。因此我想倘若我们可以整合新原料的属性,改进烷基化的反应条件,或许能有奇效。”

两个小组发出嗡嗡的议论声,他们不知道宁夏如何得来的原料数据,但对她的决定深信不疑。

努力很重要,但努力的方向更加重要,宁夏就是他们的引路人!

第94章 不知疲倦,不言放弃

距离院长规定的时间还有一周,整个实验室所有人跟着宁夏更加废寝忘食地努力着。

这次连吴霞她们都开始上手实验,拆解新的原料分子结构的可能性。

“这条反应结果不太对,改变根本性质了。”王彩洁在记录册上又划掉一条,旁边的实验数据已经堆了厚厚一叠。

一向情绪丰富的吴霞,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连最开始的沮丧都不再有,只是不断机械重复着实验过程。

“会不会是量的问题?”张伶看着手里的实验结果,提出一种可能性。

王彩洁和吴霞的头凑了过来,看着纸上的记录:“这些量我们都试过了,那天宁夏说最重要的还是烷基化的反应,或许是加入分子和原料的融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