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是那样的?剔透明亮,比天边的?月亮还要?无暇。”

“我?突然不想死了,我?渴望永远仰望你。”

男人回忆中断,情绪突变。眼?中的?温柔骤然褪去,咬着牙恨恨望向盛阮:

“当时天鹅的?线下嘉年华我?也去了,我?想见?你,把这条裙子当面送给你,但被保安拦住了,我?在警戒线外看见?你和陆昶还有纪辞那样亲密地接触,我?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说你们只是为了热度做戏。”

“我?好恨你!”

“你是月亮,应该挂在天边普照终生,受人仰望,他们怎么可以得到?你特别的?眷顾!”

“我?等?在酒店外,我?想劝你不要?和那些人纠缠,但一直没等?到?你出来,直到?后来你发了个公告说退圈,从那之后谁也找不到?你,我?跟踪过陆昶和纪辞,就连他们也没有你的?线索。”

男人说到?这里时,目光有些茫然,语气也带着疲惫:

“两年了,我?一直没放弃找你,但一直扑空,无休无止。”

“我?又想死了。”

“那天去商场,我?是去拿提前定制的?挂坠,就是你在车上看见?的?那个车挂,我?准备带着它一起去死。”

男人伸手在脖颈处摸了摸,拉出一条串绳,绳子尾部系在着一个琥珀坠子,正是盛阮曾见?过的?那枚挂饰,眼?神逐渐狂热。

“但命运就是那么神奇,冥冥之中上天眷顾。我?又遇见?你了,我?一眼?就认出来你是‘软软’,即使换了装束,变了性别,但你的?眼?睛不会骗人,我?知道我?找到?你了。”

老天,怎么在剧情之外还有一段悲伤的?故事?

难怪这人对阮宝又爱又恨的?……

如果是阮宝的?话,却是很容易让人念念不忘,谁来也顶不住。

盛阮毫不躲避地对上男人逐渐染上癫狂的?双眼?,认真地问:“你想杀我?吗?”

男人愣了一瞬,突然又变得激动?,像野兽一般嘶吼着,眼?中却夹带着几分哀切:“杀你?我?不杀你,我?只是想要?你重新变得干净,我?要?你还做那轮皎洁无暇的?月亮!”

变干净,怎么变?推他进海里洗一洗?

盛阮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便见?男人眼?神突然变得凌厉,他侧头望向木门外,轻声说:“来了。”

谁来了,是陆昶吗?

“走。”

男人一把攥住盛阮的?手腕,将人拖下了床。

“嘶……”盛阮赤脚踩在地面上,小石子硌得他脚掌生疼,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男人见?状,也没说什么,只将盛阮又重新抱到?床沿上坐好,蹲下来仔细清理干净沾在他脚心的?小石子,又为他穿好鞋袜,才又拉着人从侧门再往外走。

穿鞋耽误了点?时间,男人拉着盛阮跑动?的?速度便加快了些。

越靠近崖顶,海风越是狂乱。

“阮阮!”

盛阮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声音熟悉,他脚步一顿,忙乱之中回眸看了一眼?,来人竟然是盛嘉衡和谢栩。

他们竟从能量崩塌的?乱流里逃了出来?

来不及细看,男人捉着盛阮手腕又往顶端跑了十来步,才刹在悬崖边上。

风吹得他发丝贴在脸颊上狂舞,盛阮回身看了一眼?,崖底浪涛汹涌,是一片广无边际的?海洋,任何人掉下去恐怕都?无法逃脱。

弹幕疯了一般刷屏,盛阮却没多少惊慌,他清楚,那个“任何人”里,自然是不包括他的?。

至多,不过是浪费掉这些能量。

因此,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个小世界里那人的?碎片聚到?一起,能做出些什么来。

刀尖抵在盛阮的?脖颈上,让人一时分不清是刀刃上折射的?日?光更耀眼?,还是这段雪白?脖颈上的?面容更夺目。

盛嘉衡和谢栩默契停在了几米开外的?位置。

“阮阮。”

谢栩的?眼?神有些哀伤,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盛阮。

盛嘉衡的?眼?中则依然满含着包容、温和的?笑意,如以往一样看着他。

盛阮只看了一眼?这两人的?眼?睛,便知道“真假少爷”故事?线崩塌之后,谢栩已?经觉醒了全部的?记忆。而?盛嘉衡的?记忆恐怕觉醒得要?更早一些,若没有他在背后推了一步,简熠也不会死得那么快。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至于这两块能量碎片为什么没有回归主空间等?待他的?审判,反而?是追寻着主碎片之间的?感应追到?了这里,盛阮暂时没欲望去追问。

男人唇瓣抵在盛阮耳侧,如一尾攀附的?阴冷的?蛇:“这两个人是谁?他们也肖想过你?还是碰过你?”

盛阮没答话,只静静站在原处,眉眼?低垂着,风吹得他身上的?白?裙猎猎作响,日?光落在上面被层层褶皱揉碎,像是穿了一湾银河在身上。

这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白?日?里一轮更加皎洁的?月。

男人怔怔地望着盛阮莹白?的?侧脸,也没再说话了。

又过了会儿。才再次有脚步声传来。

“阮阮!”

陆昶和纪辞终于追到?了这儿,他们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盛嘉衡和纪辞,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没有去纠结太多,毕竟此刻眼?前有更紧急的?状况,抵在盛阮脖颈上的?是闪着银光的?冰冷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