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但有些事?，老师也是有心无力的。陈序不知道去哪儿?了，连徐招娣都联系不上?他?，没几天，陈序他?爸也消失了。
这老头消失后，就陆续有人来砸他?家门，还有人堵在筒子楼门口，逢人就问认不认识陈伟民，一堵就是一天。
邹肆意回来了一趟，身后跟着几个?片区民警。她回来后，那帮围堵陈序他?爸的人就不见了，筒子楼的大爷大妈几乎天天议论陈家的事?，学校里的同学也总凑一块八卦。
“他?爸骗走了好几百万，里面还有别?人的救命钱呢。”
“真不是个?东西，儿?子马上?高考了，居然能干出来这事?儿?。”
“要不然他?也考不上?，一模才考了四百多分，顶多走个?三本。”
陈伟民骗钱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还有不少人说他?借着帮人下注吞了不少奖金，胖子跟着着急，嘴都起泡了。江川好像也挺很?担心，总是很?沉默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方清珏出来接水，十回有八回能看见他?蹲在店门口，低垂着头，胳膊伸直了搭在膝盖上?，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
“陈序不会有事?的。”他?走过去，蹲在他?旁边。
闻言，江川抬起头，在缭绕的烟雾中很?轻地?扯了下唇角，一个?字也没说。
方清珏看着那抹略显讽刺的苦涩笑容，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很?远，远得都有些看不清。
“进去写?作业吧。”他?吐尽唇齿间的烟，“这儿?烟味太?大了。”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是王筱在群里艾特他?，问卷子的最?后一道附加题。方清珏回屋扫了一眼题干，回复：我也不会 。
王筱：？？？
徐招娣：这题超纲了。
崔健拍了他?的答案，说放学前特意问过裴老，裴老教他?这么做。
方清珏把图片放大看了看，然后往群里发了条语音。
“看不清他?狗爬字。”
“就是！”王筱也说，“往狗尾巴上?绑个?笔都写?得比他?好。”
崔健：……
他?发了几条几十秒的语音，方清珏点?开听，跟着他?的思路列出了解题公式。
推算结果的时候，他?感觉脸上?凝着一道视线，便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江川背倚着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面容紧绷，“他?谁？”
也许是这眼神太?吓人，方清珏莫名有些忐忑，“……我前桌。”
“成绩很?好？”
“全校前二十。”
“全校前二十给全校第一讲题。”江川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虎视眈眈地?走了过来，“你不让我给你讲，原来是一直在问他?啊。”
“……我没问他?题。”
“是吗？”这句话的尾音拉得很?长，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方清珏正要回答，就感觉尼古丁的味道迎面扑了过来，江川突然靠近，捏住他?的后脖颈脸怼脸地?注视他?。
这样的江川让方清珏有点?害怕，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他?不敢反抗。
因为江川看过来的目光让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之间流逝了，他?本能地?想抓住，本能地?想解释，“我真没问。”
他?把手机递过去，“不信你看。”
江川不吭声，也没看手机，只用深沉复杂的眼神盯着他?，很?久后才收回视线，负气似的转身出去了。
方清珏追了出去，但店里来人了，他?只好坐在收银台那观察江川，见他?和平常一样和顾客有说有笑，才松了口气，回偏屋继续写?作业。
当晚，方清珏洗完澡出来时，闻到客厅里有股很?浓郁的咖啡香。江川端着咖啡杯瘫坐在沙发里看电视，长得离谱的腿伸直了搭在茶几上?，一旁摆着他?买的那包咖啡豆。
方清珏走过去，撑着沙发靠背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江川并没有回吻，只是抬眼凝视他?，“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不睡吗？”
“还不困。”
方清珏扫了一眼瘪瘪的咖啡豆包装袋，“别?喝了，该睡不着觉了。”
“嗯，这杯喝完就不喝了。”
他?不困，方清珏倒挺困，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去了。第二天，江川早起没再压咖啡，或者说这一晚后，他?再也没喝过咖啡，那个?咖啡机也被收起来了。
他?开始沉迷抽烟，身上?总有很?浓重的烟味，还像陈婆一样成天单曲循环粤语歌。陈婆听周慧敏的《最?爱》，他?听王菲的《暧昧》。
他?越来越沉闷，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连不走心的假笑都变少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方清珏总能看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不知道江川什么时候抽的。他?试着去问过，但江川总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目光如炬，看得他?很?不自在。
好在陈序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是邹肆意亲自送回来的，回来当天就有传言说他?找到了他?爸，并且亲手把他?爸送进了监狱。
方清珏和徐招娣一起去他?班找他?，但他?谁都不肯见，晚上?放学才臊眉耷眼地?来找徐招娣。
不知道这两个?人都谈了什么，从?那以后陈序就不来上?学了，在市里报了个?班，准备毕业就考辅警。
徐招娣也准备留在本市念师范，方清珏觉得荒唐，她能走一个?不错的211，却要念普通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