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柔字字句句铿锵有力,几乎是将整个恭亲侯府所做的丑事,一件件的尽数抖搂在青天白日之下。

而听见萧柔之言的众人,更是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堂堂侯爵府邸,竟然如此不堪下作。

曹氏在听清这五桩罪证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就晕厥过去。

至于恭亲候宋延书更是脸色发白,怒指向萧柔,还未来得及呵斥上一句,就听见站在萧柔身前的赵衡声音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原来恭亲候是想让这大梁江山姓宋啊!”

此话一出,别说是恭亲候吓的双腿发软,噗通跪在地上,就连围观的众人也都纷纷跪地,不敢在此刻有半分造次。

赵衡双手背后,矜贵翩然的漫步走着,“按理说,今日发生之事乃侯府家事,本都督不该管太多,奈何这桩家事里掺杂了个别案子,本都督既然从一开始插手了,就该管到底,不然此事传出去,对我皇城司的声誉也是有损的,诸位觉得可对?”

“对对对!”众人应和。

其中一名官员更是精明,立刻捧着赵衡的话,往下说:“都督英明,这看似是桩家事,实则却也暗含着两桩案子和国事。都督站出来主持法礼,乃正我朝法典,理该倡导传扬,如此才能震慑歪风邪气。”

“而宋二公子抢占他人诗才,仗势欺人,殴打苦主,作为读书人,光是听着就觉得此徒罪大恶极,将来若是让此人入了官场,那我大梁百姓岂不是要身处水深火热?”

“至于这国事嘛,恭亲候,要不你还是亲自去昭阳殿,向皇上解释吧?毕竟你那爱子,可是想让天下万民成为他脚下的蝼蚁呢!”

宋延书本就被赵衡的话惊的三魂跑了七窍,眼下又听这名官员一说,更是吓的两股颤颤,又急又怒的指向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官员,还未蹦出来一个字,就一口鲜血喷出来,两眼一翻白,也跟着晕过去。

赵衡轻嗤一声,看向萧柔,“虽说在我朝,休夫亦是前所未有,但万事总会有第一次,今日发生在侯府的事,在场诸位都瞧的分明,知晓你身陷狼窝,苦不堪言,若我等坐视不理,天理难容,所以,本都督准许你,可自请休夫,与恭亲侯府脱离关系。”

第11章 扬名京城

萧柔长出口气,朝着赵衡就又是一行礼。

赵衡看着眼前明明狼狈,但却行止有度,甚至在一环环设计下,将侯府逼到绝境的柔弱女子,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

他走近到萧柔的身边,低声道:“萧姑娘若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要快些,不然等侯府的天变了,属于你的东西,就难拿回了。”

萧柔一抬头,只看见赵衡与自己擦身而过。

那张俊美清隽的脸上,再度浮现散漫慵懒,好似刚才的那番提醒,并非出自他之言。

相较于此刻萧柔能彻底脱离恭亲侯府的欢喜,今日来参加侯府宴席的众人,却心知一件事。

过了今日,只怕这小小的商户女萧柔将会彻底名扬京城。

众目睽睽,字字珠玑的细数前夫家的五桩重罪,将恭亲侯府光鲜的外皮一把扒下,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不说,还将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如此能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对了,此女也名唤萧柔,倒是与那百年书香世家的萧氏一族的嫡长女同名同姓。

那位嫡长女,可不是个简单人物。

当年不仅以智计才学冠绝京城,就连婚嫁也是极好的。

嫁入皇族,成为渊王世子妃,富贵平安的生活在北地享尽荣华富贵。

只可惜一月前萧家被查出与北戎暗中勾结,通敌卖国,偌大家族一夜倾覆,就连远嫁北地的世子妃也在突闻噩耗后香消玉殒。

那般刚烈美好的女子,就这样玉碎珠沉,实在令人惋惜。

曹氏是在傍晚将至醒来。

她怔怔的望着头顶的纱帐,半晌后才彻底回神。

想到属于她大儿的宴席就这样被那个贱人毁掉,恭亲侯府的颜面被那个贱人狠狠踩在脚下践踏,她就怒目圆睁,忍着喉头的腥甜,挣扎着坐起来。

“来人,快来人!”

伺候在外面的嬷嬷赶紧撩开纱帐,“夫、夫人,你醒了?”

曹氏看着面前有些面生的嬷嬷,一愣,“你是谁?蓝嬷嬷?白嬷嬷呢?”

“回夫人的话,蓝嬷嬷与白嬷嬷都被侯爷发卖了,老奴姓赵,负责今后伺候在夫人的身边。”

曹氏意识到情况不对。

但眼下再不对劲她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眼下她最想的,就是要那个贱人死。

她朝着赵嬷嬷颤抖着手要起来,厉声道,“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那个贱人,要将那个贱人大卸八块。”

白天发生的事别说是恭亲侯府了,此刻就连整座京城的人怕是都知道了。

不难想象,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在耻笑着他们侯府。

赵嬷嬷扶着曹氏,“夫人,现在你怕是不能去动萧姑娘……”

“什么?”

曹氏瞪向赵嬷嬷,刚准备出声询问,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嘈杂声,“府里的下人现在是越发没有规矩,都什么时候了,还折腾这么大动静,真该挨板子。”

赵嬷嬷硬着头皮,道:“夫人,这动静是萧姑娘在带人搬家。”

“她敢搬家?那个贱人,真找死不成?!”

第12章 牢狱之灾

曹氏扭曲着面容,不顾四处透出来的诡异,喊叫着让赵嬷嬷将她带去了院中。

此刻的侯府后院,一片灯火通明。

来来往往的府中下人个个行色匆匆,每人的怀中几乎都抱着或大或小的盒子,仔细辨认那些盒子,可不就是当初被她霸入府中库房,属于萧柔的嫁妆吗?

小贱人是要在她的眼皮底下,将她的嫁妆全数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