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天下无辜百姓,将会再度被硝烟卷进去,秦大夫你游走四方,应该没少见到因战争而不得不骨肉分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
第471章 加点料
听着萧柔的话,原本坚持己见的秦艽陷入了沉默。
他抬头看着眼前平静安宁的日子,瞧着被幸福氛围包裹着的小小院落,不禁开始回忆起,这些年他游走在外,见到的凄惨景象。
北戎人嗜杀成性,对西北边境更是常有滋扰,若不是西北大营的秦家军驻扎在那里,只怕西北早就沦为北戎人的猎物,硝烟四起,浮尸千里。
而今,他有机会配合着萧柔给北戎人重创,若出声拒绝,只怕今后,每每想到此事,他都会辗转不安。
更何况,萧氏一族是因上官家而惨遭灭门,他作为曾经受惠于萧氏一族的医者,又怎能不为旧主报仇?
想到这里,秦艽就做出决定:“萧姑娘请吩咐,要我做什么?”
萧柔见秦艽松口答应,立刻露出笑容。
萧燃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出声道:“北戎王庭受病疫影响,多是以腹泻痢疾为主,上官家的人为了解北戎王庭的燃眉之急,只会想尽办法在西北周边城镇大量收集治疗腹泻痢疾的药材。”
“只是,论做生意,上官家又怎能比得上我萧家?所以,我会先一步将西北周边城镇治疗腹泻痢疾的药材提前收购,然后再高价贩卖给上官琪的人,而秦大夫要做的,就是在那些药材上动些手脚,让药效减弱同时,还能让服用之人,再出现其他症状。”
萧柔看着走进来的萧燃,忙快步上前:“大哥可是看见了我派人送给你的字条?”
萧燃从袖中掏出字条,送到萧柔面前,“你这鬼机灵的丫头,这种法子也能被你想出来,你可知道,在我看到你要我做的事情之后,有多惊讶;但,若是用此法对付上官家,却是很不错。”
萧柔立刻接过萧燃的话,道:“所以大哥就决定相助我,利用咱们萧家在西北的声望和人脉,提前一步先收集药材?”
萧燃道:“你吩咐的事,我怎敢怠慢?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到西北,要萧家的人不惜一切代价先一步四处收购药材,待上官琪的人赶到西北,到时候,交到他手里的药材可就是咱们精心加工过的。”
“作为一个商人我虽不懂什么治世之道,但却也知道,身为大梁人,生死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土,上官家食君之禄,背后却干着通敌叛国之举,简直令人不齿,我虽没有权势惩治他们,但却能让这些朝廷蠹虫付出代价。”
“柔儿,在西北一事上,你若有吩咐,只管开口,大哥会不惜一切代价全力以赴的相助与你。”
看着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挑选的选择与她共同进退的兄长,萧柔由衷感激。
秦艽思付着先才萧燃的话,片刻后,道:“先才萧大公子的要求,我也不是没有法子办到,自古以来,医毒想通,想要改变那些治疗腹泻痢疾药材的药性其实不难,只要我研制一些毒粉,将其洒在药材上,自然就能改变药性。”
得了秦艽的答复,萧柔和萧燃的脸上立刻露出笑色。
萧柔更是急切开口道:“那就有劳秦大夫,速速将毒粉研制出来,我要让这批加了料的药材,通过上官家的手,亲自送到北戎王庭。”
“听说新任北戎王是个性格乖戾的,若能让他亲眼看见,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药材在被北戎人服用了之后,不仅无效,甚至还加速了他们北戎人的死亡,相信到那一刻,他上官琢的处境,定十分有趣。”
第472章 掘坟
几日后
上官谋看着手中的书信,又在书房里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让你派人去追那两万两白银了吗?为什么还是没把人拦住?”
管家跪在地上,满脸无力:“老爷,我们的人确实以最快的速度去追了,可没想到半道儿竟然被一批神秘人拦住,而且还有了伤亡,这才让对方逃脱了。”
听见管家的回答,上官谋脸色冷沉,深思着:“难道是上官琪早有准备?”
管家顺着上官谋的话,继续道:“回老爷的话,对方颇有身手,瞧着像是咱家过去养的那批死士,老爷,会不会是二老爷借用着身份将死士调了出来,为的就是针对您?若事情真如此的话,情况可是对我们不利啊。”
上官谋立刻站起身,否认道:“不可能,没有银月令,他休想能调出我上官家的死士,那可是父亲专程留给上官家的底牌。”
管家小声嘀咕着,“怎么就不可能?老老爷很明显更为信重二老爷,不然,也不会将诈死的秘密只告诉二老爷,不告诉您;二老爷诡计多端,兴许他早就料到可能会受制于人,于是就早早的调出一批死士,为自己所用。”
管家的声音虽然小,但此刻书房中只有他们二人,上官谋又怎么会听不到?
是以,在听见管家的碎碎念,上官谋立刻又变了脸色,呵斥道:“放肆,是我给你脸了?让你现在什么话都敢说?”
管家立刻做敬畏状,“老爷息怒,小的生是老爷的人,死是老爷的鬼,一心一意可都是为了老爷您啊;小的知道老爷不愿意多怀疑二老爷,但眼下事实摆在这里,难道老爷还对二老爷存着几分幻想?”
“那天夜里,老爷在同二老爷争执过后,二老爷确实悄悄暗中接触了心腹,随后那心腹就消失不见了,紧跟着没多久,咱们派出去追讨那两万两白银的人就出了事,时间如此巧合,不是二老爷在背后动的手脚,谁又会相信?”
“老爷,如今上官家的情况已经迫在眉睫,二老爷此次归京,看似是协助您,可实际上很有可能就是回来分您权的,难道你要眼看着多年辛苦支撑的上官家落到二老爷的手里?”
听着管家字字啼血的言词,上官谋本就动摇的心,在此刻更是剧烈震动起来。
没错,以上官琪狠辣的手段,他自然能做出内斗相残的举动。
没想到,让父亲相信的人,竟是将整个上官家推向水深热火的狠毒之徒。
上官谋眼底的狠色已凝结成冰,他抬手,示意管家起身。
随后,开口道:“既然小叔父还有精力折腾出这些事,那就证明,在静月居的日子,与他而言,还是太安逸了。”
“传我的令,从明天开始,只给静月居送一顿饭菜,饿着他,我就不信,等他饿的手脚发软,满眼冒星的时候,难道还有力气给我使绊子吗?!”
管事立刻应下。
上官谋顿了一顿,又道:“小叔父身边有个名叫阿钦的小厮,是个机灵能干的,想办法将此人找出来,再悄无声息的除掉;只要断了他的左膀右臂,他就会知道,在这上官府,到底是何人说的算。”
“是,小的这就去办。”
待管家离开后,上官谋又亲自写了一封书信,叫来一个下人,让其悄悄递进宫中。
并且道:“见到皇后的人,要那人替本官传一句话给皇后,就说,她若继续深陷在失去独子的哀痛中无法自拔,上官府的天,就真的要塌了,她多年来的仇怨,也别想报了。”
“是。”
待书房再度归为平静,上官谋坐在光影交错的宽背靠椅上久久的沉默着。
他面前,放着一枚颇为古朴的戒子,样式虽然普通,但像是过去常被人佩戴,周围边缘已经被磨得十分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