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谋则是快步上前,赶紧出声否认道:“都督,这种话可不敢乱说,我上官家对大梁可是忠心耿耿,绝不敢勾结异邦,这里面定是有误会。”
“对了,这些药材的数量确实庞大,但兴许是底下的人生出了贪利之心,这才会往西北运送这么多药材;还请都督将这件事交给本官去查,本官定会给都督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衡看向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官谋,笑道:“哦?原来上官大人想要为本都督分忧?”
上官谋忙点头道:“不错,皇城司事务繁忙,怎能因这种小事而劳烦皇城司上下呢?再说了,这事本就是我上官家自家的内务事,交给我去盘查,才是最顺理成章的;还请都督放心,若本官查到是哪个贼子敢借着上官家的名义行这种贪利之举,本官一定会严惩。”
赵衡看着眼中带着殷勤之色的上官谋,再朝着脸色僵硬难看的上官琪瞥了一眼。
漫步在二人面前走了一圈后,做出决定:“好,既然上官大人说,此事乃是你们上官家自家的内务事,本都督就不过多插手;但,这些药材,本都督却是要带走的,毕竟我皇城司内的大夫,还从这些药材当中,发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而这些线索,本都督认为,还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意义。”
上官谋虽然心疼这上千斤的药材,但面对赵衡的让步,他也只能适当的让出一些好处。
“好,都督想留下这些药材继续查找其他线索,那就将这些药材暂且先放到皇城司。”
上官琪瞥了眼被赵衡牵着鼻子走的上官谋,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
以他对赵衡此人的了解,他才不会无缘无故就留下这批药材,定是从中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些,上官琪本就沉下去的心,更是略显不安起来:“都说皇城司是圣上的眼睛和耳朵,向来十分敏锐,不知这些药材,能让司内的大夫瞧出些什么?”
赵衡朝着上官琪瞥了一眼,状似无意道:“岂是,司内的大夫也没看出些别的东西,毕竟在大夫的眼里,这些药材仅仅只是治病救人的药草罢了;但,司内大夫的一句话,却是让本都督很感兴趣。”
赵衡一边说着,一边朝着上官琪看过去:“大夫说,贵府送往西北的这批药材,既不是治疗寻常的头风感冒,也没有什么治疗跌打损伤的效用,反倒是对痢疾腹泻颇有奇效。”
“说起来,京中可没收到有关于西北出现痢疾腹泻这类的疫病消息,难道是这些药材,是你们上官家随意备下的?但,这又跟行商之人的宗旨相互悖逆,毕竟,开药房做生意,就是要常备些治疗头疼发热的药材才最要紧。”
“只有在个别地区,出现疫病之类的病情时,才会大量囤积治疗痢疾腹泻之类的药材,所以,二位上官大人,你们不觉得这批药材的药性,很奇怪吗?”
上官琪在听了赵衡的这番话后,一颗心算是彻底沉到了底。
他有一个感觉,赵衡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不然,不会故意扣下这批药材。
看来,上官家与北戎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包不住了。
第463章 上官谋被打
上官谋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露出与赵衡颇为相似的不解,“听都督这么说,确实有些奇怪,痢疾腹泻这类的药材,虽说寻常普通的药房需要,但也没必要屯这么多。”
“小叔父,是咱家在西北地区的药房管事弄错了药材的数量吗?不然,又怎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上官琪看着什么都不知道,就掉进赵衡话术里的上官谋,恨不能将眼前这个蠢货给掐死。
但面对赵衡的打量,他不敢让自己露出异样,只能讪笑道:“西北距离京城远,那里的掌柜管事向来都是地方的地头蛇,兴许是咱们鞭长莫及,约束的少,就开始变得懒散轻慢起来,不然,也不会犯这种令人误会的错误。”
“这样,等回头我派人亲自去一趟西北,好好敲打那里的管事,既然是我上官家的下人,就该好好守上官家的规矩,作为奴才,若不听话,直接除了便是。”
赵衡叫了声好,朝着上官琪拍手道:“上官大人还真是杀伐果断,本都督着实钦佩,既然今日来此,是一场误会,那我皇城司也就不再打扰了,以免惊扰了贵府的女眷。”
说完,赵衡就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皇城司司卫立刻退出上官府。
只是,在他离开前,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上官琪,“听闻上官大人平日里最喜欢游山玩水,不知此次大人在回京前,可是从西北归来?”
上官琪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不瞒都督,此次本官是从南方回来的,还带回来了不少南地的特产与礼物,若都督喜欢,回头本官派人给英王府送些?”
赵衡笑道:“既然是上官大人专程带回来的礼品,那还是留给贵府的小辈吧,本都督是个粗人,欣赏不来这种精细的东西,就不暴殄天物了;告辞。”
看着赵衡的身影从上官府大门口消失,上官谋快步来到上官琪身边,一脸不解:“小叔父,你此次不正是从西北回来吗?为何要瞒着皇城司?”
上官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转身顺势就在上官谋的脸上落下一个巴掌。
一声响亮的啪声,不仅让上官谋怔愣在原地,就连上官府的下人们,也都被吓得各个浑身发颤,跪在地上以头抢地,不敢动弹半分。
上官谋只感觉右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一双眼睛骇然睁大,隐隐有红血丝泛起。
从小到大,哪怕是亲生父亲上官琢都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会被父亲的胞弟,他的叔父打了脸?
这要上官谋在这个年纪,如何能接受?
看着上官谋始终保持着歪着头不动的动作,上官琪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而是气的直在他面前踱步,“蠢材!我上官家的家主位置,怎么就落到你这个蠢材的手里?!若早知道如此无用,当初,我就该劝说兄长,不该让他将家主之位传给你。”
上官谋擦掉嘴角并不存在的血丝,慢慢转过头,看向震怒的上官琪,“不让父亲将家主之位给我,难道是要留个你吗?”
上官琪没想到上官谋敢顶嘴?
“你、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我说的不对?”
上官谋冷冷的看着上官琪,扯了扯有些发疼的嘴角,嗤笑:“小叔父怎么可能会不对呢?无论小叔父做什么,都是对的,但小叔父,你不该动手打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上官家现在的家主,你纵然是我的长辈,也不能当众对我动手。”
上官琪看着脸色阴沉的上官谋,下意识被他身上的气势惊得后退了半步。
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怎么?我打了你,你就要向我这个小叔父动手吗?”
上官谋看了眼神色紧张的上官琪,嗤的笑了一声,“小叔父不必紧张,我就算是再糊涂,也断然不会对家里人动手,但今日,我要提醒小叔父,你好像在此次归来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上一次,你对衫儿动了手,你可知,现在的衫儿可不仅仅是你的侄女这么简单,她还是当朝皇后,对皇后不敬,纵然你是家中长辈,也该剁了你这双手;衫儿比我好说话,她立刻原谅了你,所以,我也就没多说什么。”
“但今日,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我动手,可实在是不该,应该是最近我与整个上官家对你太给好脸色了,才让你忘记,你不过是我上官家最寻常普通的一个长辈。”
上官琪听着上官谋如此不客气的话,气的手指颤抖,“你……”
“小叔父!”
上官谋一口打断上官琪的话,冷声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认清楚你自己的身份,别忘了,现在整个上官家,是靠着谁在支撑着,不要总是仗着你这个长辈的身份,就在我们面前任性的耍各种刁钻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