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迟悟大师,待我们闯进他的房间,房中酒气冲天,各种精致的酒肉饭菜堆满了整整一桌子,而更让人震惊的是迟悟大师头枕春宫,一脸春梦,哪里像是一位得道高僧的样子,倒更像是一酒肉好色之徒,简直不堪入目。”

听见御林军此话,冰蓝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软着腿倒在地上。

迟悟可是上官家这条船上的人,是皇后娘娘的人,此人若出事,纵然她再出声抵赖,也无法再扭转乾坤了。

这个该死的老色胚,他真是要害死娘娘了!

萧柔冷眼看着冰蓝惨白的脸色。

来到刚刚酒醒的迟悟面前,“大师作为皇觉寺的得道高僧,多年来一直都替皇后娘娘主持先太后的冥诞,京中贵人更是各个将大师奉为座上宾 ,可没想到,看似是世外高人,实则却是色中饿胚。”

“迟悟大师,这些年你披着一身得道高僧的外皮,借着上官家和皇后娘娘的声势,没少在外面祸害无辜女子吧?”

迟悟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萧柔,用力甩开口中的布条,大声嘶喊,“女施主,你不可开口就冤枉人,贫僧也是被人算计的,这一切都是小徒构陷我,是他找来一个野女人塞到了我的床上,企图毁掉我的声誉。”

“郑大人,贫僧真的是被冤枉的,这一切,都跟贫僧无关啊。”

听着迟悟高呼冤枉,郑经站在原地不动,而是蹙眉,紧紧地盯着他。

很显然,是在判断他此言有几分真假。

至于萧柔,则是早就料到此恶徒的狡诈。

在轻轻一笑后,来到一脸苍白的了然面前,“了然小师傅,听见你的师父这么说,你有什么话可讲?”

迟悟知道萧柔是个不好对付的,听见她这样质问了然,不等了然开口,他就先着急大喊道:“孽徒,为师将你辛苦养大,若没有为师,你早就变成一堆白骨,连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些年为师无论行走到哪里,都将你带在身边,足见对你至诚,可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然这样设计为师,为师真是瞎了眼,收养了你这样一个畜生;现在的,当着大人的面,你就承认下一切吧。”

“你放心,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为师会给你收尸的。”

听着迟悟的话,了然双目含泪,抬头看过去。

他怎会听不明白迟悟话中的深意?

迟悟这是以养恩挟制,要他替他顶了这罪名。

了然闭上了双眼,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罢了,就帮他最后一次吧,他从小被迟悟养在身边,跟着他骗人,干了不少昧良心的事,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连佛祖都不敢面对。

这些年,他早就疲惫不堪,早就不想再跟着迟悟这种道貌岸然的东西干坏事了。

今日他为他顶罪,也算是偿还了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摆脱了这样的罪人,他的身上也算是能轻松点。

了然再睁开眼,眼底已浮现一抹决绝。

就在他刚张开口,准备认下一切,萧柔轻柔的声音却及时打断他,“了然小师傅可还记得,你年少时有一个玩伴儿,名唤春娘。”

听见春娘二字,迟悟惊骇的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萧柔。

了然却露出难过的追忆之色,回道:“春娘是皇觉寺山下一菜户的女儿,她从小就陪着父亲一起为皇觉寺供给蔬菜,我与她自幼相识,她时常会拿些山下的新鲜玩意儿送给我。”

“有的时候是一只布老虎,有的时候会是一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她比我年长几岁,让我唤她姐姐,事实上,她确实也如亲姐姐般照顾我,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她在五年前,因失足从皇觉寺的山崖掉下去了。”

萧柔看着什么都不知道的了然,摇头道,“但你可知,她并非失足落崖,而是被你口中所言的师父害死的。”

“什么?不可能,师父他不会这么做。”

萧柔看向脸色惊恐的迟悟,慢声道:“春娘生的秀美,尤其是随着年纪一年年长大,更是可见女儿家的娇嫩,迟悟是个多好色的东西,你身为他的徒弟,不会不知道。”

“眼见着春娘这样一个标志的美人儿时常在自己面前晃动,你觉得他迟悟会不生出色心?那是一个深秋的天气,春娘又陪着父亲一起来皇觉寺送菜,她如往常一般前往你居住的禅房寻你,手中还拿着一套专程为你做的棉衣。”

“春娘心善,将你视为胞弟,她怜悯的身世,可怜你每年到了冬天,穿的单薄,所以就专程为你买了棉花,制成了最保暖的棉衣;可就在她满心欢喜,敲响你禅门的那一刻,走出来的不是你,而是一匹只有兽欲的禽兽。”

说到这里,萧柔看向迟悟的眼神陡然转冷。

“迟悟垂涎春娘已久,故意在她上山送菜的时间将你支走,然后对她用了强;事后,春娘声称要报官,迟悟就生出杀心,他用枕头捂死了春娘,又故意制造出失足落崖的一幕,为自己开脱。”

“可怜春娘那般纯善之人,就这样被她害死,了然,你可还记得春娘的尸身被找到的那一刻,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可知,她老实的父亲因唯一的女儿凄惨离世,饱受打击,一夜之间疯了吗?”

第415章 真的生气了

说着,萧柔就朝着身后的青棘伸出了手。

青棘立刻送上来一个布包,交到了然面前。

了然双眸含泪,颤抖着手打开布包。

待他看清布包里那沾满血迹的破烂棉衣时,悲怆的哭鸣如受伤的小兽,惨绝的从他的口中喊了出来。

“春娘阿姐……”

萧柔来到了然面前,道:“这是春娘送给你的最后礼物,她的父亲虽然疯傻,但却一直小心翼翼的保管着属于女儿生前的一切;如今,这件棉衣终于物归原主,春娘在天有灵,也算是能得到些许宽慰。”

了然紧紧地抱着怀中沾血的棉衣,痛哭不止的哀嚎。

悲痛到极致时,更是以头抢地,恨不能立刻随着春娘去死。

但,额头上的疼痛也在这个时候提醒了他。

在他死之前,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他要为春娘阿姐报仇。

了然怒而抬头,双目赤红的怒视着脸色发白,明显心虚的迟悟。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迟悟面前,一把揪起他的领口,愤怒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我阿姐?为什么要杀她?”

迟悟从未见过这样的了然,双目含恨,如杀神一般,恨不能将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