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皇城司的令牌?
这姑娘,身份不简单呐!
坊丞深知自己的身份在皇城司面前根本不足一提,立刻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捧着令牌,陪着笑脸上前。
“姑娘原来是寻杨大人的?赶巧儿,杨大人这些时日一直都留在桃夭姑娘的房中,卑职这就带姑娘进去。”
萧柔神色冷然,跟在主事的身后就进了教坊司。
路上,萧柔直接问:“桃夭姑娘可是你们教坊司的人?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同杨添生认识的?”
面对明显不好惹的萧柔,坊丞知无不言:“说起桃夭姑娘还是个可怜人,她的父亲本是在军中供着一个武职,没想到因为一场贪墨全家被抄,好好的官家小姐转眼间就沦落成官妓。”
“桃夭生的貌美,又擅长舞乐,很快就在教坊司站稳了脚,刚来那两年也是风头无两,只是后来,进了新人,她的名气才被一点点的抢了,如今眼见着上了年纪,她也开始着急,为自己另寻出路。”
萧柔讽刺道:“她为自己找的另一条出路,就是攀附上其他男人,让那个男人救她离开这火坑?”
坊丞听见萧柔这么一问,尴尬的笑了笑,显然是早就知道桃夭的这层打算。
萧柔瞥了眼什么都知道的坊丞,冷笑道:“没入教坊司的官妓,多是一些罪臣家眷,又怎么可能被轻易放走?她倒是挺会异想天开。”
“当然了,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想法子将自己罪奴的身份替换掉,所以,她需要买通户部管理户籍的官员和教坊司的主事替自己遮掩。”
说到这里,萧柔就看向身旁的坊丞,直接点破,“你收了桃夭多少好处,才答应替她办这件事?”
坊丞被萧柔冰冷的眼神看的两股战战,赶忙否认,“姑娘冤枉,卑职可不敢做出这种欺上瞒下的事。”
“桃夭的官妓身份在户部是留档的,卑职除非是脑子里生了浆糊,才敢生出贼胆,替她张罗这种事。”
萧柔才不信这八面玲珑的坊丞,出声敲打:“我且将你这话当真,信你没有收桃夭的好处。”
“只是,我这个人生平最恨他人欺骗,如果被我知道你事后依然帮着桃夭离开教坊司,你应该能猜到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说着,萧柔就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皇城司的令牌,“我既然能手持皇城司的令牌出来办事,就证明皇城司里有我的人。”
“在这京城里,就没有皇城司不敢去做的事,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教坊司坊丞,哪怕是达官显贵,得罪了皇城司,后果都是不好受的。”
坊丞听着萧柔的警告,只觉得双腿都已经开始软了。
他赶忙擦拭着头上浮现的冷汗,连声道:“卑职明白,姑娘放心,卑职不会给自己挖坑,桃夭姑娘,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教坊司。”
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萧柔的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
说话间,二人就来到了桃夭的房门前。
只是,待萧柔还未抬腿踏进去,就听见从房间里传出一声声的嬉笑与乐曲之声,不用想这房中之人,正在玩闹着什么。
青棘不愿意让这房里的腌臜事玷污了姑娘的双目,站出来道:“姑娘且在外面等候,属下进去将杨大人带出来。”
萧柔出声拦住青棘,看了眼身侧一脸忐忑的坊丞,问道:“不知你们这里,可有桐油?”
坊丞隐约感觉到事情不妙,心颤着问:“姑娘要桐油做什么?”
萧柔轻轻咧了咧嘴,道:“当然是放火了!”
第298章 慌了
房中,杨添生正倒在美人怀里醉生梦死,突然闻到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待他还没反应过来,手持酒杯的桃夭就惊跳起来,“大人,不好了,着火了!”
着火?
杨添生立刻翻身坐起,看着外面已经升起来的火光,顿时脸色大变。
瞬间,满头的醉意也消失大半,他抓上桃夭的手就朝着外面奔去。
桃夭在他的保护下冲到门外,二人刚松口气,待看见门口守着的众人后,皆露出吃惊的神情。
杨添生第一眼就看见了萧柔,想到此女当初在杨家祠堂闹出来的动静,就隐约察觉到情况不妙。
但他依然强撑着冷静,“萧柔?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火到底是什么情况?”
说着,杨添生的语气里就带着几分怒意,指向堵在门口的火堆,呵斥坊丞。
“本官好歹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在本官的房门外燃起大火?若本官出事,是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坊丞看着怒气冲冲的杨添生,不禁心里连连叫苦。
就在他不安的擦着冷汗,不断偷瞄着身边的主谋时,萧柔冷嗤道:“原来杨大人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既然如此,小女斗胆问大人几个问题。”
萧柔朝着杨添生逼近一步,“身为翰林院大学士,不顾自身清名,在外狎妓取乐,杨大人这是觉得自己的官声和前途都太好了吗?”
萧柔继续走近,言词冰冷而斥责,“不顾家人阻止,欲强娶官妓为妻,甚至不惜气死自己的生母,这难道就是杨大人为人子的孝道吗?”
面对着萧柔的责问,杨添生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脸色温怒:“萧姑娘,我看你是管我杨家的闲事,管上瘾了?先头因为崔氏的事,你就将我杨家闹的鸡犬不宁,现在崔氏死了,你依然盯着本官,本官是跟你有仇吗?”
“早就听闻萧姑娘性格乖张,今日一见,简直比传言更甚,家母明明身体坚朗,可在你口中,竟已成了离世之人。”
“萧姑娘,你莫要以为攀附上皇城司,就真能在京中横行霸道,本官好歹身负官职,你若再构陷本官,小心本官将你拿下交给官府。”
萧柔瞧了眼至今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杨添生,冷蔑笑出声,“看来这几日杨大人在美人怀中当真是活的好不自在,就连家中生母离世,都不知晓。”
“既然杨大人不信我的话,总该相信你杨府门房的话吧?”
说着,萧柔就朝着身后的方向轻唤了一声,杨府的门房赶忙快步上前,跪地痛哭,“老爷,萧姑娘没骗你,老夫人真与三日前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