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眼泪,无声的从杨箬雪的眼角滑落。
她看着压在她身上的林畅,看着他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
在沉默了片刻后,突然从身体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把就将林畅从床上掀倒在地,如激怒的凶兽,狰狞的怒吼。
“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萧郎,是你们所有人落井下石,一步步的逼死他!我要你们给他偿命,我要所有人给他偿命!”
林畅被摔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快散了,看着又开始发起疯来的杨箬雪,眼中闪过狠色,朝着杨箬雪的脖颈上就掐过去。
“贱人!落在老子的手里,还敢挣扎反抗?你既然还在惦记着萧镇,好啊,我就成全你,让你下去跟他团聚。”
说着,林畅手里的力道更狠辣了几分。
眼见着杨箬雪已经被掐的张大了嘴巴,渐渐开始翻白眼,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
跟着,就见一名小厮如麻袋般浑身是血的被人从外面丢了进来。
林畅被眼前突发的状况惊的一愣,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满脸是血的小厮就爬到他面前,颤颤巍巍道:“公子,不好了,皇城司的人来了。”
小厮话刚说完,一道雪白色的纤细身影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萧柔一眼就看见被绑着手脚,气息奄奄躺在床上的杨箬雪,“箬雪!”
林畅瞅着冲进来的女人,不等他开口叱问。
下一秒,赵衡就紧随其后的进屋,在扫了一圈房中的情况后,脸色冷沉道:“来人,将房中无关人押到院中,等候发落。”
皇城司接到命令,冲进来就将林畅架了出去,无论他如何挣扎喊叫,都无人理睬。
萧柔飞快的将杨箬雪身上的绳子解开,检查了一番,发现她除了脖颈上的伤势十分骇人外,再无其他伤处。
杨箬雪被萧柔紧张的抱在怀中,睁着一双空茫的眼睛,呆呆的低喃着,“萧郎死了!我的萧郎,死了!”
听清杨箬雪的呓语,萧柔的整颗心都酸疼起来。
她抱紧怀中失而复得的杨箬雪,任由眼泪无声的落下,“箬雪,已逝之人我们留不住,我们只有好好地活下去,才能对得起那些爱我们的人。”
“相信我,大哥若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他定会十分难过;所以,就算是为了大哥,你也要快些好起来,知道吗?”
趴在萧柔怀中的杨箬雪似乎听明白了萧柔的话。
她慢慢从萧柔的怀中退出来,用一双空洞的双眸怔怔的看着萧柔,“你,是谁?”
萧柔擦掉脸上的泪,对着杨箬雪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记住,我是萧柔!”
杨箬雪垂在身侧的双手在听到这个名字时,下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又恢复往昔,垂着头,失神般的喃喃自语,“萧郎,萧郎在哪里?萧郎……”
看着这样的杨箬雪,萧柔压下去的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
灵云在这时走到萧柔的身边,“姑娘,将杨姑娘交给属下吧,此处乱糟糟的,属下先送杨姑娘回杨府。”
萧柔看了眼杨箬雪,知道此刻将她尽早送回去,确实比较好。
“路上小心些,秦艽还在杨府,待你们回去,立刻让秦艽为箬雪再检查一下。”
灵云应道,“属下知道了,不知姑娘何时回去?你累了一天,该好好休息。”
萧柔从床上走下来,朝着敞开的门口看了一眼。
眼中露出一抹凌然的冷色,道:“等我收拾完废物,自会回去。”
第206章 慢慢熬
此刻,被火光照的宛若白昼的小院里。
林畅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皇城司司卫,虽心中惊怕,但依然在强撑着喊叫。
“皇城司的人就了不起吗?我父亲也在朝为官,老子也是懂律法的人,你们皇城司仗势欺人,夜闯私宅;信不信老子一纸状纸告到京兆府衙,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哦?本都督倒是很好奇,林公子打算让本都督怎么吃不了兜着走?”
赵衡双手背在身后,信步从房中走出来,站定到林畅面前。
林畅对眼前这位皇城司的大都督早就如雷贯耳,面对真正手握重权的皇亲国戚,他立刻夹着尾巴做人。
“都督,在下真是冤枉的。”
“今日白天,我是在大街上碰见的杨姑娘,京中人人皆知,杨姑娘得了疯病,连自己的亲生老子都认不出,我也是担心她会被坏人谋害,才将她带来此处,为的就是保护她。”
赵衡才不信林畅的鬼话,“你口中所谓的保护,就是将她绑着手脚,丢在床上,欲对她行不轨之事吗?”
林畅赶紧高呼冤枉,大声为自己辩解着:“都督,你这话可就真是在冤枉好人。”
“杨姑娘是个疯子,不将她绑好,她是会行凶抓人的。”
“至于对她行什么不轨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试问,谁会对一个疯子生出歹念,那不是禽兽不如嘛?!”
看着连声为自己辩解的林畅,赵衡再难有好脸色,抬起脚就照着林畅的胸口上狠狠地踹了一下,怒斥道,“你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你的贴身小厮亲口承认,你们主仆二人分明是有计划的绑走了杨箬雪,你贪恋杨箬雪的美色,明知她身患有疾,依然对她强行不轨之事,甚至还想谋害她的性命。”
“不知林大人若知道自己养了一个堪比畜生的儿子,心里会作何想?”
听见赵衡提起自己的父亲,林畅心头一慌。
他赶紧跪行到赵衡面前,争辩道:“都督莫要听一个下人的一面之词,那些狗奴才,为了保命,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我是真的想帮杨姑娘,才会将她带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