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凶名在外的皇城司连续栽了两个跟头,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都督呢。”
萧柔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思考着:“皇城司这些年树大招风,难免会被有心人惦记上,朝堂上也是波诡云谲,赵衡深受天子信重,有些图谋不轨之人,想要探听消息,自会将眼线想方设法的暗插进去。”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和弱点的,只要拿出在意的东西利诱,就算是再忠心的下属,都会选择背叛,这一点在皇城司的司卫上也能发生。”
梅香不是很赞同姑娘的话,赶紧就抱住姑娘的胳膊,忠心耿耿的发言。
“奴婢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姑娘,就算是受人要挟,哪怕是自尽,也不会出卖姑娘。”
萧柔被这小姑娘的话吓的有些心惊胆战,伸手怜爱的抚摩着梅香的头顶,由衷道:“我此生已奢求不多,其中的一个心愿就是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安好。”
“梅香,你记住,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就算是为了我,你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梅香笑的眉眼弯弯,“奴婢就知道,姑娘是最疼爱梅香的。”
“是,我最疼爱你!”
萧柔笑着捏了下梅香的鼻尖,“瞧,你说想吃常家庄子上的樱桃,我二话不说就带你出来采摘,这份宠爱,全家上下就独属你一份。”
梅香是个孩子心性,听见姑娘这么说,更是高兴地咯咯直笑。
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好像什么忧愁,都能消散。
官道的树丛中,一队人马早已埋伏在侧多时。
眼看着那孤零零的马车将要靠近,脸上涂着黑泥的金雨菲出现在埋伏的人堆里。
她听见了从马车里传出来的笑声,银牙几乎都快咬碎,“贱人,你害的本县主如此惨,现在还能笑的出来?等会儿,本县主就会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一个独眼大汉靠近在金雨菲的身边,在看了眼马车后,问:“县主确定要在今日动手?我们要不要再谋划的更详细一些再出手?”
金雨菲坚持道:“那个贱人身边一直都有皇城司的人保护着,难得现在皇城司里出现变故,他们自顾不暇,没精力护着这个贱人,如此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还是说樵大哥觉得,你的主子是个有耐心的,可以纵容萧柔那个贱人再活一段时日?”
被唤作樵大哥的壮汉立刻闭嘴,“好,那就听县主安排,等会儿一声哨响,在下就会带着弟兄们冲出去。”
金雨菲想到自己的私心,出声:“樵大哥,萧柔身边的人,你想杀想刮,都随你的意;但萧柔这个人,我要活的。”
樵良朝着金雨菲看过去,独眼中布满疑惑。
金雨菲并不遮掩心里的恶意,冲着越来越近的马车,道:“本县主要慢慢折磨那个贱人,以此来补偿本县主被她亲手毁掉的一切。”
第160章 被抓
萧柔正在马车里同梅香说着常家姨母的庄子里有多惬意舒适,忽然就听见一声明亮的哨声传来。
紧跟着,拉车的马儿就受到了惊吓,四蹄乱飞的朝着前方疯狂奔跑。
与此同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厮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萧柔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抱住马车里被摔的头晕目眩的梅香,迅速在她耳边叮嘱。
“梅香,稍后你我分开而行,灵云会来接应你,你只管跟着她走,知道吗?”
梅香用力的抱紧姑娘的腰肢,虽然害怕极了,但依然壮着胆子道:“不!姑娘,奴婢要同你在一起,奴婢再也不要经历一次眼看着你出事,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滋味了。”
萧柔同样抱紧怀中的梅香,尽力安抚她。
“梅香乖,你家姑娘神通广大,你该相信我才是;我答应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就不会出事,你明白吗?”
梅香眼泪流的满脸都是,感情告诉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开姑娘,但理智又告诉她,姑娘说的一切都是最正确的,她只要遵从姑娘的命令去办便是。
“好,姑娘,梅香听你的!”
萧柔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下一秒,飞奔的马车突然侧翻,梅香个子矮小,一下就被甩了出去。
至于萧柔,整个人都重重的撞在车壁上,在晕倒的前一刻,她似乎看见了一张黑乎乎的脸出现在面前。
待她再度醒来,已是深夜。
“姐姐醒了?饿了吗?此处荒山野地,也没什么好吃的,刚才下面人打来一只野兔快要烤好了,姐姐稍后简单吃些吧。”
听着熟悉的声音,萧柔朝着对方看过去,“金雨菲?你居然能从皇城司的暗牢里逃出来?我还真是小瞧你的本事了。”
金雨菲坐在一处火堆前,翻动着手中正在烤的野兔,明明声音平静从容,但那双亮的渗人的眼睛,却露出她心底的疯狂。
“我也同样小瞧了姐姐,没想到姐姐的本事真够大的,连死而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萧柔神色不变,甚至没有否定,只是看着金雨菲对着她露出一个充满邪恶的笑容。
“姐姐是不是很好奇,妹妹是怎么知道姐姐的真实身份的?”
金雨菲抓起一把粗盐细细的洒在滋滋冒油的兔子肉上,“就是在皇城司的暗牢里,在姐姐重复出当日我同姐姐说的那段话时,我就知道,姐姐,你回来了!”
萧柔噗的一声笑出来,“原来,当时你是害怕的,但为了迷惑他人,你故意装作毫无畏惧的样子,反而将赵源那个废物衬托的更加不堪大用;金雨菲,你的演技还真是有够厉害的。”
金雨菲立刻反唇相讥,“不及姐姐厉害,姐姐明明是高门贵女,没想到演起低贱商妇时,也能将所有人耍的团团转。”
“但,就算是世人被你诓骗,我依然是那个第一个将你看穿的人,萧柔,你这辈子,注定会是我的手下败将!”
看着沾沾自喜的金雨菲,萧柔活动了一下被绳子绑的有些发酸的手腕,“看来县主是承认,先渊王世子妃的离世,确实是你造成的。”
正在查看烤兔子的金雨菲听到这话,立刻蹙眉,扭头看向她,“萧柔,你这是在跟我装傻吗?你当初是怎么死在我手里的,还需要我向你再讲一次吗?”
萧柔靠在身后的木柱上,扫了一眼身处的破草屋,轻轻地笑,“刚才看县主讲的太入迷,不忍心打断,竟让县主将我一个小小的商贾女错认成已逝的先渊王世子妃,实在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