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在她说完,不约而同往她肚子上看,看了许久,给谢菱君盯得发毛,飒飒才给出反应,动着腿从盛彦身上下地。
他们两个看着她,小姑娘踢踏着鞋往外跑,高亢的声音响彻这个别墅:“妈妈有弟弟妹妹了!”
屋内两人相视破功一笑,盛彦拉着谢菱君的手往外走,嘟囔着:“真是小糊涂虫。”
“她还小,说不清楚不是正常嘛。” ?
楼下的男人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女儿的意思,什么妈妈有弟弟妹妹了,那叫你有弟弟妹妹了!
呸!这是重点吗!
思索间,两道身影沿着楼梯走下,大厅里的人像行注目礼一样,目光灼灼望着女人。
仿佛她走得每一步都在悬崖边,每一步他们都提着心,纷纷暗骂自己:干嘛住在楼上啊!
丁季行迈上楼梯过来接她,谢菱君无语笑出来:“哎哟,用不着这样,只是有可能。” ? 她看了眼落在窗边的落地钟:“正好我们先去医院看看,等回来再吃东西。”
丁仲言问:“吃完再去吧?” ? 当初怀飒飒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不知道孕检最好空腹。
丁叔懿在飒飒喊完就给医院妇产科主任打了电话,他现如今在港城医院,孕检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他解释道:“最好是要空腹,准一点儿。”
等他给出准信儿,秦希珩已经往外跑,没一会儿就听见车子启动的声音,飒飒见缝插针往丁伯嘉身上蹿:“爸爸,我也去!”
丁伯嘉笑着:“肯定不能落下你。”
就这样,一行八个人浩浩荡荡往医院跑,这架势还以为是哪个堂口的扛把子怎么了呢。
这几年谢菱君保养的很茁实,所有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真没他们想象的那么大惊小怪。
医生检查后,摸了摸,听了听,摘下听诊器,对着一屋子凝重的脸,嘴角轻轻上扬,给了所有人一剂强心针。
“有两个月了,放心吧,胎儿和孕妇的状况都很好,过段时间按时过来产检。”
众人提起来的那口气,刚要落下,医生看着双胞胎男人琢磨了一番又道:“但是,是不是双胎要等再大一点儿来看,现在条件有限,看不了那么清楚。”
医生惯会察颜观色,这几个人和孕妇关系很微妙,进来也没表现出谁才是父亲,所以她只按丁医生的身份去告知。
丁叔懿也微微一愣,但很快收起表情,点点头:“嗯,我知道,辛苦了。”
回去后,几个人还晕晕乎乎,看着一派悠然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的谢菱君,顿觉惊喜来得太突然。
“所以,这孩子是去伦敦的时候有的?” ? 谢菱君发出疑问。
时间回溯到两个月前。
在他们从京城离开后决定,等飒飒到三岁的时候,谢菱君就重新回伦敦继续学业。
好在当时回国回得急,谢菱君只申请了休学,所以现在再接上也方便。
等所有文件准备差不多后,恰逢飒飒生日,也不知怎么就计划好一齐去一趟伦敦。
待谢菱君回过神后,已经站在甲板上,看着四周汪洋的大海,她才觉得不真实。
原以为不会再踏上这条航线,却没想到这艘船带她回去的目的,竟是为她找到了相伴一生的家人,这种感觉很奇妙。
三年前回去时,站在甲板上的心情,已然模糊不清,大脑像是自动帮她将一切擦除,印刻下来的只有那年端午的傍晚,从惠莲房中见到丁伯嘉那刻开始。
咔哒一声,命运齿轮内的轴承,在卡顿中骤然转动起来,飞速地推着每个人挤进自己的生命里。
海风吹动女人的裙摆,她扶在栏杆上,对着海面发愣,秦希珩从后面抱住她:“想什么呢?”
“我在想,时间过得真快,感觉这一刻特别难以置信,我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站在这里,看着夕阳落下海平面。”
秦希珩跟着她一起,沿着海面上金色的波光望向远处天边的落日余晖,海风渐渐柔和下来,吹得两人微眯起眼睛。
谢菱君没听见他的回答,抬了下肩膀问:“你呢,你再想什么?” ? 问答就要你来我往才对啊。
男人叹了口气,蹭了蹭她微凉的脸颊,待重起了些温度后才感慨:“我在想啊,当时在伦敦就应该把你带走,这样你就只属于我一个人,还用得着和他们争宠?” ? 语气中都是悔恨,对自己的悔不当初。
他的这点小心思,得到了女人一记娇媚的白眼,但秦希珩很知足,他侧目看着和丁季行耍赖胡闹的小姑娘,这样的平静日子,是他前面将近三十年不敢奢望的,而如今,他也过上有妻有女的生活。
飒飒在港城长大,这里不缺金发碧眼外国人,她自小就会说英语,所以甫一登上不列颠国土,并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反倒无比兴奋,坐了这么久的船,她依然有撒不完劲头:“妈妈妈妈,不是说带我去泰晤士吗?还有康桥,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谢菱君看着眼前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不免有些头疼了,诧异道:“宝贝儿,你不累啊,坐船还没坐够?”
飒飒想了想开口反驳:“可那个船和那个船不是不一样吗?” ? 她划动手臂一大一小的比划着。
接他们的车从远处开过来,丁仲言一把抱起她,当即作出决定:“明天去,今天妈妈累了,先让妈妈休息一天,好吗?”
要是用别的借口,小姑娘非得据理力争狡辩一分,甚至会撒泼要几个爹同意,谁让他们宠着她呢,可不就得被飒飒拿捏。
可要是谢菱君出面,那这小魔王瞬间就熄火变成小兔子,耷拉着长耳朵,安安静静缩在怀中,怎么揉搓都行,一点脾气没有,惯会见人下菜碟。
“好!那我们明天早点去好吗?妈妈说,清晨的阳光照在河面上,划船特有意境!”
众人皆笑着点头,没打算戳破小姑娘的幻想,你妈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还不是因为有太阳的时候不多见,见得少可不就印象深。
几个大人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默默叹口气,照这天气,露太阳的可能性,悬啊!
回到别墅,飒飒一躺在柔软的大床上,那股欢腾的力气顷刻之间从四肢融进床里,没两分钟就打出鼾来,哪能不会累,三岁小孩更该累得慌,精力再旺盛容量也不够大。
谢菱君躺在她身边,轻拍着女儿的小身子,眼皮渐渐发沉,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四肢被不停地摆弄,颈肩的毛发窸窸窣窣,胸前有两股被嘬动的力气,身下传来细密的痒意,整个人像在大西洋上漂浮。
“嗯哼~” ? 她闭着眼轻哼,不是她不想睁开,而是眼皮沉重地不许她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