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把头塞进了师尊的掌心,小声说,“我不要爹了,我只要师尊……”
“师尊,我还不想死。”孔鸿明呜呜咽咽地小声哭,“我还没有活够,我这么?年轻,长得又好看?,我要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你不会死,师尊也不会让你死。”
苍溪行此生一共就三个徒弟,一个金丹被融,一个内丹被剜,剩下的大?徒弟,如今正站在?风口浪尖上,半死不活的。
魔尊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拿着那颗记录了不堪画面的水晶球,满修真?界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也不分时间,凭心情到处以水镜的方式,循环播放。
如今就算要捂嘴都来不及了。
修真?界沸反盈天的,每个人茶余饭后,都把这段“风流”“不堪入目”“同门师兄弟交媾”的耻辱画面,当成谈资,肆意攀谈着。
沈渡江不堪受辱,醒来?后就羞愤到拔剑意图自戕,被拦下之后,心如死灰地倒在?床上,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若是得知了此事,只怕断然没法继续苟活了。
魔尊说,他就是要让苍溪行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滋味,以此来?祭奠他儿子在?天之灵。
还逼他交出劳什子的灵核。
可是苍溪行却怎么?都想不起,昔日和魔尊之子的过往了,也想不起自己把灵核藏在?了何处。
魔尊因此勃然?大?怒,威胁苍溪行,若是再不把灵核交出来?,就要率兵踏平仙山,纵然?掘地三尺,也要把灵核找出来?。
如今面对着小徒儿,苍溪行沉默着,轻轻把手搭在?了徒儿的头顶,温声哄着他睡觉。
他能陪伴在?徒儿身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未来?的路,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往下走。
“师尊,再过几天就到我的生辰了。”小孔雀又说,“我怕我活不了多久了,师尊再为我过一次生辰,好不好?”
孩子的生辰日,娘的苦难日。
苍溪行再次想起了他那个英年早逝,香消玉损的小师妹,自然?没办法拒绝孔鸿明的请求。
“好,师尊为你过生辰。”苍溪行轻轻地说,“我们鸿明会好起来?的。”
应孔鸿明的请求,生辰宴想邀请山上的所有弟子参加,自然?也就包括两?位师兄。
乌景元收到邀请帖时,还有些难以置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才确定真?的是给自己的。
小师叔说,若是他不想去,可以不去。
说这话时,脸上的神?色很?复杂,但还是补了一句:“你最好还是去看?一看?鸿明罢。”
毕竟看?一眼少一眼,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孔鸿明大?概得走在?乌景元前面了。
乌景元自然?不愿意放弃这难得的机会了,在?小师弟生辰宴那日,特?意翻箱倒柜,换上了最好的一套衣服。
还把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他没有公然?出现,只躲起来?远远看?几眼,想找准机会私下跟师尊见个面就好。
可也就是这么?远远的几眼,他看?见生龙活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师弟,众星捧月般,站在?人堆里,高高兴兴地收着礼物。
师尊也在?。
师尊全程都站在?小师弟身边,眼睛从头到尾都没移开过小师弟。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大?师兄的身影很?落寞,静静站在?角落里,脸上没什?么?笑意。
乌景元黯然?神?伤地撇过了脸,低头使劲抠着掌心。
如果?这会儿自己出现了,一定会狠狠扫大?家的兴致罢?
就在?这时,孔鸿明眼尖,发现了柱子后面藏的人影,便道:“你躲在?那作甚?”
也就是这么?一声,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了过去。
乌景元就是想走都不行了,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他能清晰感受到,无数目光在?他丑陋的脸上聚焦,也能隐约听见,人群中传来?低不可闻的议论声。
“他怎么?也来?了?”
“他居然?还敢出来?。”
“别说话!大?师兄还在?!”
声音很?低,但足以传至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了。
乌景元突然?意识到,今日自己的出现,或许是个错误,正当他想转身离开时,小师弟竟又出声叫住了他,道:“来?都来?了,这么?急着离开作甚?见了师尊也不过来?行礼么??”
乌景元狠狠抿了抿唇,这才上前几步,遥遥拱手行了一礼,道:“弟子拜见师尊!”
可头顶迟迟未传来?师尊的声音,乌景元忍不住抬眸望去,就见师尊早就撇开了脸,眼底难掩怒意,似依旧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
师尊不理他,也不看?他。
平静冷漠又疏远,仿佛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浑然?将他视作为空气。
明明师尊没对他做什?么?,说什?么?,但乌景元还是瞬间就被这冷漠的态度,狠狠伤透了心。
泪水也瞬间就盈满了眼眶,他暗暗抠紧掌心,不准眼泪掉出来?。
孔鸿明还不知外头的风言风语,目光四下扫了一圈,奇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大?师兄,你怎么?也躲那么?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是他们做下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