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时帆是怕把李珍甩了,扭头和自己在一起的渣男行径会招来非议。

她也不心急,耐着性子把自己包装成善解人意的形象,每次幽会都是先约定好见面地点,十分懂事地比时帆提前出发。

在学校里,他们俩只停留在“室友的男朋友”和“女朋友的室友”这层关系上,出了校门,远离了学校所在的那块片区,他们俩就成了对你侬我侬、难舍难分的小情侣。

在餐厅里紧挨着坐,吃进嘴里的一定是对方喂的最香,再当着一众食客的面,时不时亲个脸颊、亲个小嘴的。

他们的互动自然至极,众人只是小情侣刚在一起,蜜里调油的恩爱,没有一个人会去往“闺蜜的男朋友”那层去想。

在人满为患的影院里,他们相拥着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专座,借着黑压压的环境和座椅两旁的遮挡,被欲望腐蚀的手在对方的身体上肆意游走。

最后一次,大鱼彻底上钩了。

天气已经入冬,但那晚她的羽绒服里只穿了一条单薄的黑色蕾丝裙。影院的灯光刚暗下来,她就以暖气太足为借口,把拉链拉开,领口大敞着。

她没穿胸罩。

那只手照常来到熟悉的领域摸索,在隔着薄薄的布料,摸到凸起的小豆豆时一颤,她清楚地听见耳畔加重的呼吸。

得意地牵起嘴角,她隐匿在黑暗中的眼里尽是势在必得,却在那只手撩起裙边钻进去的时候夹紧了双腿。

时帆附在她耳侧询问为什么,她娇羞地把头畏缩起来,细弱蚊蝇的音量凑过去娇滴滴地答了一句。

“人家还没有做过。”

一句话令时帆丢了魂魄,荡漾的心神久久都不能平息,各自回到学校以后又展开了热聊。

各种甜言蜜语,或是旁敲侧击,或是直言不讳,总而言之,背后的目的就是想哄她去开房。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适合上位的机会了。

时帆果真为了她和李珍提了分手,当天还送了她曾“无意”提过的香奈儿手提包,作为正式在一起的礼物。

要知道,她一个月的生活费才八百,出手如此阔气的男朋友可不好找。

想到这里,被意外内射好像也没那么值得生气了。

时帆已经沉默半天了,连句道歉都没有。

樊意知道他是个自尊心强的,刚刚责怪的话定是让他觉得没面子了,所以才迟迟不哄自己。

低垂的眼睑遮掩住眼里跳动的精光,她迅速在心里酝酿了一番,泪水说来就来,从眼角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她知道自己长相的优势在哪里,也惯会用示弱来作为手段。

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时帆哥哥,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我只是害怕……如果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我,我……”

说到后面已然是泣不成声,瘦削的肩膀一颤一颤的,白皙的脸蛋上泪如雨下,像是只受惊的小白兔,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她果然被拥进了怀里,“怪我,怪我没忍住。别哭了我的心肝宝贝,再哭就不漂亮了。没事的,不会怀孕的。保证没有下次了,我给你买避孕药,买最贵的那种好不好?”

时帆如是安抚着,说的话却没有一句是她想听的,尤其是在听见那句要给她买最贵的避孕药的时候,脸都黑了。

她还以为会是什么实质性的补偿,谁稀罕什么最贵的避孕药。

但还是把脸埋在时帆的怀里,带着哭腔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好,时帆哥哥,我相信你的。听说避孕药对人体伤害很大的,我愿意为了你吃药,只要你永远爱我就好。”

“傻瓜,我不爱你爱谁?”

插曲只是短暂的,在听见男人宠溺的示爱后,樊意心满意足了。

她的脸一直都没有抬起来,因此也无法看见男人脸上与语气截然不同的表情。

唇角向下拉扯着,双眼微眯,吊起的眉毛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不屑。

樊意自以为已经把男人的心牢牢地攥在手里,殊不知对面这个和自己紧密相拥的人,隔着一张皮,在进行怎样的心理活动。

她以为在上床前给时帆灌输过“有些处女是不会流血”的观念,再在他第一次进入身体时,表现出疼痛难忍的模样,“还没有做过”的谎言就可以安然度过。

可是真的能安然度过吗?

如果时帆是张什么都不懂的白纸也就罢了,偏偏他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骗得过两个女孩的第一次。

这样的人渣,在辨别是不是处女这一方面,肮脏的心灵都悟出心得来了。

当然了,樊意没有脱光衣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辨别出来的。

鸡巴插进去之前,他看见两瓣微微分开的阴唇时只是怀疑,插进去之后,就立刻得出了结论。

处女的初次确实有可能不会流血,李珍当时就是。也许阴道的紧致程度也能说谎,但樊意的不能。

她太松了,松到明明都没有戴套,却感受不到被肉壁用力包裹的感觉。

明白自己被骗的那一瞬间,时帆感到像是吃了翔一样恶心,恨不得把这个还在演戏喊疼的女人给杀了。

电光火石间,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

想起李珍的好,后悔为了一个婊子和她分手。

怨恨樊意的欺骗,难以理解她为什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后悔自己识人不清,错把山鸡当凤凰。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不仅没有当场戳穿樊意的谎言,反而还配合起她演戏。

在这时候戳穿就意味着承认了自己的愚蠢,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分手,他什么好处都捞不着,还会背负一身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