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羽进灶房熬了?糯米粥,米开后放点红糖,趁热吃放凉吃都很好吃。

两碗热腾腾糥米粥端进堂屋,狗蛋儿一下子来了?精神,闻着香香的,吃一口滑滑糯糯,心情一下舒畅起来。

谢非羽捏了?捏夫郎脸蛋,心情愉悦。

下午没出田,两人在家中读书写字。他们?鲜少大晴天不出门,狗蛋儿有点不适应。

夜间睡得也早,谢非羽拉着狗蛋儿的手又折腾一回。

早晨都起得晚了些。

过了?两日?,家里都收拾完整,谢非羽又开始收拾行囊上山打猎去,得紧着挣钱,赶紧将婚事办了,以免日?长梦多。

狗蛋儿给他收拾了?这两日?烙的干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

谢非羽一直在折腾着他,有些事让他没得空多想。

等人走后,他才回过点神来。

方才?谢非羽叫他在家里安心看书,之前读书写字都是怡情,现在好像有点任务的感觉。

狗蛋儿倒不是不喜欢读书写字,只?是心里头?莫名有些压力。

他正抄着字,外头?大门被?敲响了?,狗子汪汪叫。

他拧了?拧眉,谁呀?

搁了?毛笔,起身出门去。

黄婆又来了?。

开门看到她,狗蛋儿下意识地拧了?拧眉。

“他都已经回来了?,你还?来这里做甚?”

黄婆满脸是汗,小声嘟囔了?句:“你终于是舍得开门了?。”

一错身,狗蛋儿看到了?屋外的一个?高大身影。

他怔了?怔,那人将蓑衣摘掉,露出一张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脸,正是余大哥。

余大哥沉声道:“许久没见。”

狗蛋儿不知自己是如何将人引进门的,内心万分纠结,既想砰的一声将门关掉,把人拒之门外。

又莫名期待从这人口中听到些什?么?。

他想被?蒙在鼓里,又不想蒙在鼓里,两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让他万分难受。

黄婆着急忙慌地给他们?泡茶,热水找茶叶,乱成一锅粥。

狗蛋儿心也乱,接过茶时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但被?他强行压住了?。

他坐在主座上,也不着急开口说话,垂眸先淡淡品了?一口茗。

还?是这位余大哥率先打破沉默:“太……他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的身份?”

狗蛋儿心脏咯噔一下,捏紧了?茶杯,将最后一点茶喝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这才?慢悠悠的看向余大哥,神色冷漠也不说话,又喝了?一杯茶,细品慢酌,还?有功夫轻轻拂着茶汤。

其实心中犹如擂鼓,心跳都是乱的。

余大哥率先忍不住了?,将黄婆禀退,压着声音咬牙道:“在下不该管这件事,但你们?俩确实不配。”

狗蛋儿终于偏过头?来:“为何不配?”

“你一个?乡野村夫,怎么?能配得上堂堂太子殿下!”

咣的一声,狗蛋儿手中的茶杯坠地。

“你怎么?配母仪天下?”

余大哥道:“不是在下看不上你。”说着瞥了?一眼狗蛋儿,又看了?一眼旁边叠在一起的诗书,上面还?留着狗蛋儿的字,字犹如刚刚学字的稚童。

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这才?道:“京城多的是知书达礼的千金、少爷,不管是行为举止还?是样?貌,都不是一个?山村小哥儿能够媲美的。现在他年轻不懂事,觉得你好,以后可不见得。”

“一生一世一双人?”余大哥嗤笑一声:“你以为他是谁?”

“离开他,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想要什?么?都可以开口。”

他话说得丝毫不客气。

狗蛋儿一句话没说,身体已经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余大哥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接着换了?黄婆进来。

黄婆见他霜打了?似的蔫了?吧唧的,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叹息一声道:“咱们?跟他们?不是同路人,就不要再肖想了?。拿着补偿好好过日?子,这也不挺好?”

说着她自己又开心起来,又翻出那本画册:“你看你看,我?最近又物色了?不少的好男人,瞧一瞧你看上谁,不管你看上哪个?,黄婶都给你摆平!”

见狗蛋儿没吭声,黄婆又道:“哎哟,你真是犟,如果他只?是普通的皇孙贵戚,那还?好,他可是太子殿下,将来要当那个?啥的,你还?真敢坐他旁边的位呀?人家都说那啥皇后东宫,什?么?母仪天下。你一个?山沟沟的小哥儿,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姑娘,你说你怎么?母仪天下?”

“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看着都不像是一对儿,还?是实在些,咱们?乡里的男人也不是没有个?好的。来看看,看看哪个?好,那个?阿兆你真的不要再考虑一下?”

画册被?推到狗蛋儿手里,狗蛋儿被?她拉着手翻开一页又一页。

狗蛋儿做过最坏的打算,以为他是什?么?贵重?的身份,万万没想到是这种身份。

他脑子嗡嗡嗡的,根本什?么?都听不进,黄婆的话也就像是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