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夏拔腿就上?楼。

关上?了卧室门,他窝进沙发椅上?,长呼气,“还好你出现了,刚才你妈妈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不?知道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了。”

陈惊杭慢斯条理解开衬衣的扣子,垂眸看着游夏:“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有啊,我喜欢你。”游夏笑嘻嘻的。

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陈惊杭第一瞬间还是愣住了,旋即扬起嘴角,说出来的话是偏冷的,“在我面?前就算了,在别人面?前开这种?玩笑,小心被缠上?。”

这话落在游夏耳朵里,变成了另一种?意思?:陈惊杭不?会缠上?他。

……陈惊杭看样子也不?像喜欢他。不?过他也辨别不?出来什么是喜欢人的表现。有人说,每个人的喜欢表达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那得看人,我不?能在明知道对方喜欢我的情况下说这种?话,不?然就麻烦了。”

刚认识樊洪杰没几天,这小子就八卦地问他喜欢谁。游夏笑嘻嘻说,你啊。樊洪杰当场又惊又羞,以?后再也没问过这种?问题。

游夏说完这句真心话,却见陈惊杭意味不?明扯唇笑了。

“要你发现别人喜欢你还是件难事。别人想和你告白?,却白?白?挨了一顿打。”唯一的赢家是陈惊杭。他免得想什么拆散的办法了。

这件事太具有代?表性了,游夏:“谁知道当时那个学长要和我表白?啊,几个男生站在他后面?一直说,上?啊上?啊,别怂。奇怪的眼神看得我不?舒服,就打起来了。”

陈惊杭褪掉了上?衣。游夏视线在那片饱满胸膛停留三四秒。平时陈惊杭穿着衣服,游夏倒是从没想过他身材还挺不?错。

薄薄的肌肉上?是深浅不?一的新伤与旧伤。

游夏拆开了绷带,“和你说件事。”

陈惊杭抬眸,没有开口,在等他继续说。

“下次出任务前能不?能和我说一声?”

绷带往深处解开,洁白?的布面?开始出现深色,那是血干了的痕迹。

游夏还在继续说,“宣怀说你们任务都是保密的,你不?用?告诉我你去?哪儿?,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和我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就成,我们好歹认识了这么久。”

人心是软的。游夏连蚂蚁都会让路。目前为止,他内心很感激陈惊杭收留他,能让他在最?迷茫的时候有规划未来的余地,补上?七年前戛然而止的人生。

陈惊杭不?语。

宣怀和私底下说,上?次遗书差点给?游夏看见了,还好他及时拦住了。

不?告诉,是出于害怕。游子在外,报喜不?报丧。面?对亲密的人、喜欢的人,总是不?愿带给?他们不?确定?的消息。

忘记从哪一年开始,每一次任务需要写遗书。对于那些在刀尖舔血级别的任务,陈惊杭这个队长的态度正如他每次事先准备好的遗书死?而无?憾。

他的心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一块,死?亡对他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为联盟捐躯,他亦是死?而无?憾。

可是这次,他拼了命地活下来,苟延残喘也要留在人世间,再也不能无愧于死而无憾。

游夏的英文名是Summer。他希望能永远拥有自己的夏天。

看他许久不?答,游夏拆绷带的力道有些大了,陈惊杭闷哼。

“操。”力道是真的有点大了,伤口渗出了两粒血珠,游夏手忙脚乱翻找止血药,关心则乱,差点打翻了药水。

腰后却有一双手将他抱住。等游夏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陈惊杭的大腿上?。

还是跨坐的姿势,近得能听见呼吸声。游夏垂眸是近在咫尺的饱满胸肌,看上?去?那么软那么大,手感很好的样子,他突然手痒了,赶紧扭开了脸:“你干嘛。”

陈惊杭把脸埋进游夏的颈间,轻蹭,鼻息间是可以?安抚他神经?的气息,令他迷恋,“游夏,能不?能永远陪我,让我抱着?”

“那咱俩千年后就成纠缠在一起的尸骨了,被考古学家挖出来,还以?为咱们死?之?前在进行不?可描述的事情,请不?要有这种?变态的想法,我还是要点脸的。”

陈惊杭抵在他颈间低笑。

怎么办,他觉得这段话好浪漫。

第29章 欲望囚徒 “可以吃你脖子么?”

第29章

盛夏的尾巴意味着期末考的来临。学习节奏肉眼可见紧张起来。考前一周, 陈惊杭深夜加班回?家,轻轻推开游夏卧室的门?,却见他趴在?点着台灯的书桌上, 臂弯压着还没完成的英语试卷。

游夏的语文和英语成绩远远没有他的物理和数学成绩优秀, 甚至可以说?是倒数第一的水平。物理和数学单科成绩名列前茅, 想提高总成绩只能从?不感兴趣的劣势学科下手。

陈惊杭曾经连续熬了一周的夜,亲手为游夏量身定做一份英语学科提分技巧。用游夏最能理解的方式去解释与?辨析那些让他头疼的语法点,阐明阅读理解每道题型的解题技巧。将这些整理成电子稿, 匿名发送到游夏的邮箱里。

游夏并不知道是谁发的, 齐球说?可能是某个暗恋他的学姐,因为资料实在?是太详细、太贴切游夏的学习习惯。不是女生?没有这份耐心?, 不是暗恋者又没有这么了解游夏。后来,那个月, 游夏第一次考进了年级前十。

成绩出来后,游夏很开心?,竟晃到陈惊杭面前,得意又肆意笑着说?, 他们其他学科成绩差不多,说?不定下次他就是年级第一了,让陈惊杭小心?点。陈惊杭意味不明轻笑, 说?,他很期待。

可惜, 下次游夏坐在?考场上是七年后。

也是七年后,回?忆起与?游夏有关的曾经,陈惊杭一颗心?终于?能摆脱痛苦的死寂,而温暖起来。灯光将游夏的侧脸照得很好看?,正如陈惊杭眸中的温柔, 是风吹拂无尽夏荡开层层缤纷花瓣那般迷人、柔软。

游夏在?睡梦中,隐隐感觉到身体被谁抱起来了,他太困了,沉重的眼皮一时撑不开。但本能的害怕还是驱使他睁眼确认自身的处境。

“……是你啊。”游夏睡眼朦胧,对上了陈惊杭的脸,心?安下来,眼睛又闭上了。

陈惊杭把他轻放在?床上,盖上薄被,摸摸他的发丝,嗓音像浸在?杏果?酿成的甜蜜果?酱里,“晚安。”

这句话说?给游夏听的。并不意味着陈惊杭也要睡了。他只是在?床前坐着,如窗外的夏夜,安静看?着床上的少年。

很多时候,游夏就在?隔壁睡着。陈惊杭还是能梦到七年来的种种噩梦,午夜惊醒时分,他会推开隔壁的房门?,就这么坐在?床前,看?月光中安详的游夏,一看?就很久,害怕下一秒眨眼人就不见了。

游夏还是老习惯。睡着一段时间,转个身,嘴里含着被角如婴儿吮吸。陈惊杭把被角极缓极慢扯出来,手腕蓦地被舔了一口两片温软的唇包裹他的静脉,舔他的脉搏。一下,一下,贴着他脉搏的节奏,像是在?吮吸他的心?跳,勾引他全?身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