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1)

“这里也能遇到红白走狗,真晦气……”祝文被满楼追也难掩嫌弃,他从二楼一跃而下到一楼大厅,凶恶的鬣狗张着大嘴,紧随其后,前爪刚着地,祝文抬手一拽,缠在鬣狗后腿的钓鱼线就直接把它吊起来,撞在二楼的天花板,线一松,正好砸倒后来的鬣狗群,“那个女人在什么地方?上船了吗?”

“顺着人群进入管道了,命真大,你拿血引祸、我推她下去都没死。”黑客闫博成在大巴上还装不认识,像那么回事似的给祝文捧哏,顺着他的意思把他的名号爆给众玩家,打配合迷惑其他玩家,这回躲在没人的地方,终于能给同伴递信了。

“她自己当然不可能。”

“你是说……”

“黑进去了吧?控制住航站楼,我去追她”

祝文舔舔小虎牙,钓鱼线穿碎落地窗,直接从楼的外侧荡上去,直奔三楼,兜帽罩住他的脑袋,他趁着黑暗,灵巧地跳过电子通道。

他这人可是睚眦必报的。

“有人在追你。”薛潮提醒。

犹豫不决的蒲逢春陡然抬头,左前方连接登船的舷梯,鱼形机器已经发现不对,游向管道离近了些,才发现那不是机器,是真的死鱼在动!

恐怖的游轮就在死鱼身后,冷酷地号令它的伥鬼。

右后方连接三楼,漆黑一片,但从杂乱的声音判断,古怪的机器把旅客逼进管道,把门赌死了……那片黑暗里有谁在盯着她,她想起了海关区人群里推了她一把的手。

左右夹击,没有去路,前面是地狱,后面是深渊。

海关检查区的生死一刻浮现眼前,当薛潮的提示再次出现时,她抱着“绝对不能死”的想法,不由分说跑起来,不断挤进人群的缝隙,逆着人流,直奔后方。

路过边检入口的时候,三楼大厅所有会发光的设备亮起红色的光芒,薛潮设定好的猩红字体立刻包围四周,快速滚过:【巨人港系统遭遇黑客攻击!!!巨人港系统遭遇黑客攻击!!!请旅客们████!!!】

薛潮皱眉,左港系统好似触发了关键词,自动屏蔽了他的话。

警告的红光照出了三楼大厅的重重人影赶鸡赶鸭的机器人,被盖戳正往里进的旅客,推搡着要往外逃的旅客……

以及一个带着兜帽的娇小身影,正于无人在意的角落翻过边检的电子通道。

身为“警卫”的机器人瞬间锁定过去,鱼眼射出的无数红光一瞬汇聚到祝文一人身上,无声潜入的男孩立刻暴露,成为全场焦点。

第11章 起航吧,███! “我们得在身后的来……

祝文低腰一扫,飞镖射定追来的机器人,他像猫一样灵巧地钻进管道,蒲逢春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的眼睛一转,打量整条通道。

“【蒲逢春】又是这个ai,已经下两次绊子了!”

“【蒲逢春】以小水母的报复心,您即将收看《电子ai变电子榨菜》。”

“【蒲逢春】别吧,我好喜欢这个npc,混沌中立ai,谁懂prprpr”

“你也太过火了吧,我们可是船都没上!”手表对面,闫博成急迫道,“全地图的火力都在你身上了!你以前是这种坦克风格吗靠!”

“在我身上你们不就清闲了?哼,这栋楼根本无关紧要,沉了也无所谓,游乐园不在这里。”祝文毫不客气,“你想直到副本结束都在新手村?蠢货。”

“我这不是在配合你制造混乱,尽早登船吗!”

祝文侧眼,登船入口近在咫尺,管道外的巨型邮轮宛如深海捞出的铁怪物,锈迹斑驳,像曾在海上游荡过千年的古老幽灵,一个空荡的血仓。

他歪歪头:“先等等。”

“还等个吊……等,祖宗,你有什么疑惑,你觉得命运号有问题?”能被公会派来伺候这祖宗,闫博成也不是全然傻的,狂敲键盘搜索系统记录,“所有命运号的出航和到港记录和你想的大差不差,时间非常固定,一个月一次,都是暴雨天,午夜最后一班,一直到隔天太阳东升,邮轮港才会重新运转,但记录最多到一年前。”

祝文:“一年前正好是迷雾出现的时间,右港也是那时候关停的。”

“那只能说明迷雾的出现影响了很多事,命运号、左港、右港或者可能海里还有什么,你别忘了我们的主线任务叫‘起航’……”

“‘很多事’为什么不能有因果逻辑?”祝文嘲笑道,“搜索了这么久,你都潜入左港系统了,就没想过为什么这里除了‘有迷雾’这件事本身,没有任何迷雾相关的线索吗因为命运号一直在右港靠泊,直到迷雾出现,右港因此‘废弃’,才换到左港,左港只是右港的替代品或者说试验场引桥都不与右港相连,那地方被故意隔绝了。”

如果“迷雾”是副本的核心,重点就不在“每月一次”的命运号,而是始终“沉默不语”的右港。

闫博成一点没听进去:“你是在抠字眼吗靠,那些狗找不到你来追我了!你快点小祖宗,我也是有红名的人!”

祝文顿时索然无味,只觉得自己和原始人讨论智人该有的思维方式,已然是被蠢货传染的早期征兆,捧读道:“那你多注意点其他‘狗薄荷’,大概率也是玩家,加油!”

“加油你个大头”

“嘟”挂断通讯,祝文透过回环的巨型管道,看到圆弧对面狂奔的长发身影,他背离命运号的登船入口,逆过人群追上去。

*

“前方是死路。”

薛潮冷不丁提醒,疾驰的女人猛地停住,忘了喘息,长发像飘摇的浮萍一瞬被暴雨打落在地,拍在她被冷汗浸透的背。

十米外的尽头就是锁死的金属门左右港唯一的交点。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跑到了哪儿,而人工智能从始至终没有提醒她,好像就等她来到这个地方。

“接下来还请您听我的。”薛潮含着点即将恶作剧的笑意,“我们得在身后的来客面前‘死’一次。”

男孩绕出拐角,站在昏暗的管道里,兜帽罩住他的头,远处灯塔微弱的光,朦朦胧胧勾出他娇小的漆黑轮廓,像藏在夜色的死神。

“不逃了吗?”死神的声音堪称天真。

被这样一个孩子锁定,比鬣狗围堵还瘆人几分。第七名,她一时竟有些荒唐的荣幸,一时又觉得自己庸人自扰。

她有所耳闻,祝文从小长在游戏的恶土里,被公会会长养爹似的供着长大,熊孩子要什么有什么,除非感兴趣,对蠢材们懒得耍太多心眼,偶尔玩玩具似的摆弄几下,她哪值得他费心思报复?

只是不爽被虫子蛰了一下,顺脚踩死就是了。

于是她如擂鼓的心反而落回了稳当的俗人堆里,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如你所见,是死路。”

“啊我知道这个,比喻修辞,在说你自己吗,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