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林帆回头,便见表妹陪同一位红衣女子走来,“没错,表妹有何见解?”
戚安安和王婉儿因整理被弄乱的衣服,最后才出学堂,在大家只言片语间了解前因后果。
得到大家的回应后,她又道:“姨母是交代过的,是安安忙于其他事情,忘记告知各位,还希望姐妹们海涵宽容。”
她俯身行礼对诸位致歉,站着庭院之间扫过全场一周,仔仔细细辨认东院的每一张脸,并未看到某位的身影后,这才收了心。
此时闫姝和她站定的位置及近,见到戚安安眸色微动间,盯着一处瞧了又瞧,打着道歉的幌子,不慌不慌的做着小动作。
她这是,在找什么人?闫姝随着她的目光游走一圈,发现戚安安主要观察的是那群东院男子。
这是为什么?闫姝心底产生疑惑,思绪在脑海中千回百转,而后下意识猛然跳出来个念头,戚安安莫不是在找她的老相好!
表妹的心上人竟然就在闫府,这个真相对于闫姝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前后奔波良久,要找的人就在身边,这和骑驴找马岂不是一个道理。
明白过来,闫姝提起心,观察起戚安安的一举一动。可不知为何,表妹反而没最开始那么频繁地望向东院那行人。
异样的情绪在心口翻涌,闫姝不认同自己直觉会出错,表妹前后那激烈的反应,已经说明她要找的人就在这群人中,那她为何又冷淡了态度?
闫姝走近戚安安几步,直到她的身边后,确定她不再关注东院的那群人,产生出一个想法来,戚安安的心上人就在东院里,却不在东院来的这行人当中,所以才会最起初欣喜盼望,后来找不人漠然置之。
闫姝难掩雀跃,表妹自以为隐藏的情绪已然泄露秘密,那位让她如此在意的男子,要不了多久就将会暴露在她闫姝的面前。
可她不知,眼下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同样落入了旁人的眼底。
荣玄眼睁睁看到闫姝的动作,正步步紧跟在她那表妹身后,他思绪停顿片刻,读不懂这姑娘的心思究竟为何。
先前在醉迎楼上,他目睹闫姝为太子与此女亲近而吃味,便以为这会是两人之间有如此隔阂的原因。
今日而见,闫姝对东院兴趣寥寥,完全没其他贵女们那想要见到太子的急切心情。
却对这个表妹步步紧逼,难道她中意的并非是太子?
那又为何会与这个表妹不对付,还不是因为太子选了和她样貌相近的戚安安,而非闫姝,说起来还是为了太子在争风吃醋。
荣玄心中腾升起一丝不爽,他信了自己前后推断出来的逻辑。当下他皱着眉,自己手动滑动轮子,跟在闫姝后面咬牙切齿,咒骂她怕不是得了眼疾,香的不要,要个又臭又坏的东西。
第40章 第四十章 美人恼怒也是一……
美人恼怒也是一番景色, 荣玄本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又生得好看极了,一颦一笑间惹得不少贵女们的关注。
他先前几乎没怎么在外人面前露面, 好些姑娘对他的身份起疑, 还没见过这般干净又自成风骨的男子。
王婉儿就是其中一人, 这个从未见过的男子竟然这般貌美, 风度翩翩又卓尔不凡, 即使身坐轮椅之上,亦是能感受到他与旁人有不同之处。
不自觉的, 在这陌生男子视线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后,王婉儿的脸颊倏地涨红了起来。
这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况, 今天这是怎么了?王婉儿用手背贴在红润的脸颊上降温, 视线悄悄定格在跟来的那男子身上。
王婉儿思索片刻, 挽着戚安安的手忽然用力, 想问问戚安安可否知道这男子是什么人, 姓甚名谁, 可是不待她问出口,先听到戚安安娓娓道来的讲解。
“西院的课业是需要我们喂养这些动物, 并记录它们的伤势和疗愈过程,在此期间, 不能擅自弃养,或是私自进行偷梁换柱。”戚安安于心不忍地望着那三个大笼子,将其中惨烈情形收入眼底。
“什么?居然还要喂养这些脏东西,夫子在哪儿?为何不当面布置课业。”很多贵女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
毕竟这些动物大多数都身上带着各样的疾病,肮脏且危险,高贵的小姐们不愿意沾染满手污渍,“它们都快死了, 这还怎么能养活,岂不是在强人所难。”
戚安安蹙眉打断这些人的声讨,“非也,夫子布置课业的目的不是折磨我等,而是想要大家从中感悟,至于所得所感悟,皆需笔笔记录。”
闫姝在其身后听了良久,这才下定决心开口道:“表妹所言句句属实?为何夫子不来亲自与我们讲,他又去了哪儿里?”
戚安安恍若未闻道:“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便要与这些动物们长久相处,大家不妨先挑选中意的让丫鬟带回。”
此话惊起一片,三个笼子里的动物们良秀不齐,能早点下手寻个正常普通的猫儿狗儿已是奢望,不过总比最后选被人挑剩下的老弱病残好很多。
姑娘们不再厌恶难闻的气味,自己远远的站着,指挥带来的丫鬟去挑选个正常些的动物。
不一会儿的功夫,好些丫鬟们从那些开门的东院公子哥的手中接过动物,三个笼子逐渐落空下来。
荣玄一直跟在闫姝身后,直到王婉儿等人也去挑选,他寻个机会,慢慢自己推着轮子凑近闫姝身边,至于他那推轮椅的小厮,早就被闫林帆拉过去做苦力,为那些小姐妹在笼子里挑挑拣拣。
荣玄手指微微颤抖,摩挲良久,终是没止住想法,晦暗地目光盯着身旁人近在咫尺的手掌。
转手间,荣玄漫不经心地扯动人家衣袖,微扬起好看的脸蛋儿,对着闫姝担忧不解的问道:“人家都去选个中意的,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观望?”
闫姝出神地望着那些人慌慌张张地忙碌着,却打心底提不起一丝兴趣来,于她而言,是什么都无所谓,何谈去争取抢。
仿佛她天生就是淡漠的本性,“我在思考,为何夫子今日没开讲课呢?”
她的确好奇这一点,这没有一点征兆,也没人告诉她为什么,只凭借戚安安一句话,她就要照办吗?
惊讶的情绪从那双眸子里浮现,荣玄不曾想到她在纠结这样的问题,但他猜想这个戚安安,应该不会这般的胆大包天,选择误传夫子传达的课业。
这于戚安安来讲,误传消息并没有什么好处,对她百害而无一利,反而会使她成为众矢之的,应该不会有人蠢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西院的夫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来,但东院的孟夫子也没来,听闻是为了筹备七月份的游学,要腾出半月时间谋划,虽主要是为周边城池授业解惑,但听说金銮殿上的那位,对此格外重视。”荣玄点到为止,仰着头迟迟不见闫姝看他一眼,直道伤脑筋。
“这是不是和京城中兴起的私塾有关系?”突发奇想地,闫姝想到上次父亲对二哥哥的发问,转眼夫子就打算游学,很难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她倒是敏锐,“没错,正是因此。”荣玄时常关注宫内诸事,因而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
东宫太子也因准备娶太子妃的事宜,被勒令在宫中。而他则继续留下在闫府中收罗信息。
不过与他想象不同,闫大人恪尽职守,闫家并非传闻中骄奢淫逸之辈,相反,最近东院有些许行迹不良的学子,相继离开东院,这其中如若没有闫家人的手笔,任谁也不会相信。
闫姝垂眸不语,心事重重。如果夫子不来,那府中书院等同于虚设,她们就不用再来此处听课了。
这个消息如若是先前听到,她会大喜过望,但半月光景一晃而过,习惯了每日来此,一时间竟然有些许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