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凛住的宫里,来了许多御医,这些个平日里只为凤子龙孙瞧病的御医,被宴凛呵斥的跪了一地。
靠窗的榻上,垫了许多层柔软的绫罗,萧藏躺在上面,微微松开的衣裳,只由一条带子系着。他的身上,许多伤好了留了疤,腿上还有个黑色结痂的咬痕,一看就是猛兽所伤。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废物不成!”宴凛在榻前暴躁的来回踱步。
“这萧伴读身上的伤都好了大半,这些疤要想消,就只能割了肉,涂上上好的金疮药,方能”
宴凛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对着那御医的脸砸了过去,“我割了你的肉!”
御医看着茶杯在自己脚下碎裂,只能将身子趴的更低一些。
“这些伤都不碍事的。”萧藏说。
宴凛回头看了他一眼,将呵斥了一遍的御医通通赶走,然后坐到了萧藏旁边的榻上,扶住了他的肩膀,“萧藏,你身上这些伤”宴凛想到自己刚拉开萧藏的衣服时,看到的那些伤口,那一瞬间,他觉得心都像是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了一般,“还疼不疼?”
萧藏摇头。
宴凛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腿上结痂的黑色伤口,而后便颤抖着缩了回来。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宴凛以为宴寰是要对他下手,处处防备,没想到最后,却是险些失去了萧藏。
“太子也不知道,这一回宴寰是冲我来的。”
“不”宴凛的指尖,从萧藏腿上的伤口,抚到手肘,“我该想到的。如果我一直带着你,他就不会有机会动你。”
萧藏从回宫开始,就有些消沉,宴凛将这一切,归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了。”宴凛说,“我早已经不是什么太子了。”
宴寰在宫里,都已经以皇上自居了,若不是花如梦压他一头,分了他的权利,他如今就是皇上。
“现在,我只有真正做了皇上,才能保护好你。”
萧藏没想到,宴凛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句话。宴凛也是在回到营地时,看到那一地灰烬,才在无以复加的惊惧和茫然中,知道了萧藏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宴凛抱住起身抱住他,因为萧藏被御医查看过伤口,所以这个拥抱,两人的心口都几乎贴在一起。
宴凛能感受到萧藏的心跳,这令他感到了一种,从前从未体会过的,失而复得的安心。
窗外树上的繁花,晃晃悠悠的落了下来,有几片飞到了窗户里,落在了萧藏方才脱下的,随意搭在榻旁的外衣上。深色的藏蓝衣袍上,点缀上了柔嫩带簇粉儿的花瓣儿,竟说不出的好看。
“太子”门口忽然传来宫人的禀报声。
宴凛马上放开萧藏,捡起萧藏的外衣,抖落下上面的花瓣给他披上,“何事?”
“苏伴读送了药膏过来。”
“药膏?”宴凛皱眉,“送进来。”
“是”
宫人应了一声,双手奉上一个玉匣来。将玉匣打开,里面是个瓷瓶,用木塞塞着,木塞上还系着白色的流苏。
宴凛拿起来一看,见瓶身上刻着‘玉露膏’三字。他听闻过这玉露膏,散瘀祛疤,比宫中的一些藏药都要好用些,宴凛刚才找御医,也是为了萧藏身上伤口的事,没想到苏云翳却送来了这样一瓶药。
萧藏从宴凛手中,将瓷瓶接了下来,他当然不会以为苏云翳会这么好心,真的给他送药膏来,只是不等他准备如何去查证,宴凛已经先一步将药膏从他手上抢了回来,在他诧异的看向宴凛的时候,宴凛道,“先别用。”而后,他把瓷瓶递给宫人,“把这药膏送去太医院,查查里面用了什么,若是真的玉露膏,再用也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万人迷还在修改中。。。改到编辑满意了,不高审了,不来回锁我了,会继续写的。【勉强的微笑】
小剧场:
小天使:【愤怒】为什么一个bl文里要多出一条bg线!
渣作者:【抠鼻】首先,标签是个万人迷,其实,才是一本正经的耽美
小天使:我不,我不要看妹子!我要看全民搞基!
渣作者:再见来不及挥手
40、祸乱宫廷(40)
苏云翳送来的玉露膏, 送去太医院查验,发现里面确实只有些珍稀的疗伤药材,宴凛这才放心的给萧藏擦上。
只是这祛疤的药, 是要涂在伤口处,萧藏有些地方都结了痂, 要抹上药膏,就要生生的将痂揭开。萧藏身上有的伤已经好了,揭下痂露出粉色的肉, 有些伤只好了个大概,揭开了,里面就是带着皮的血肉。宴凛看他揭出第一块带血的痂时,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抬头去看萧藏的脸色,见他只是低着头, 却不是望着自己的伤处, 神色有些空空茫茫的。
萧藏忍得住痛, 反而是站在他面前看他揭开伤疤的宴凛, 因为紧张,鼻尖儿上都渗了汗出来, “等些时候再上药罢。”
“要是太子不喜, 我晚上去偏殿里上药。”萧藏以为宴凛厌恶他身上的疤。
宴凛听他这样说, 就知道他是非要上药不可,“就在这里罢。”
萧藏‘嗯’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了。
宴凛看着他上完了药, 摆在一旁的白帕里,都已经剥了许多带血的痂。萧藏起身准备将衣裳穿上的时候,宴凛说,“你身上有伤,就这样穿着,不挨着伤处还会好受些。”
“谢太子恩典。”
宴凛看着萧藏,“你不必”宴凛的话还没说完,宫门口就传来宫人的通报声,来的竟是宴寰。宴凛听到宴寰的名字时,神色就阴冷了许多,他怎么会忘了,萧藏身上这些伤,都是拜他所赐。
“还请太子不要意气用事。”萧藏在一旁小声提醒。
宴凛吐出一口气,将心头那一瞬间涌上的暴戾压了下去。
刚才宫人才通报完,宴凛还没来得及出去迎接,宴寰自己,已经走到了内殿来。他与宴凛表面上还是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在打完招呼之后,才从从容容的抬眼看向宴凛身后的萧藏。
萧藏因为刚上完药,身上只着一件单衣,后面是张长榻,他这副模样,明显是一副刚从榻上起来的模样。要是从前,宴寰还不会乱想,但他听萧藏自己说自己是宴凛男宠之后,观他与宴凛举止,确实是处处都透着暧昧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