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太子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坐在了书桌后面,萧藏跟在他身后。他一个姿势站的太久,现在一动两条腿就发麻。

“谁让你跟着我的?”坐在书桌后的太子抬起了眼睛。

“奴才伺候太子。”

“这宫里奴才那么多,谁用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太子还在记恨,那天被他败坏的兴致,“滚吧!”

“太子”

萧藏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方才在外人面前还温良恭俭的太子,就全然变了一个模样的斥道,“你文不比苏云翳,武不比楚星河,把你当匹马,你连马都做不好,你说我留着你做什么?”

萧藏心里万般苦涩,自从做了太子的伴读,他日日受欺负,连听课也只能在外面旁听,现在太子却还怨他,不如别人。但即使心里怨愤难当,萧藏却还是如往常一样跪了下来,“是奴才没用,奴才以后一定勤学苦练”

他一跪下来,就矮了坐在椅子上的太子一个头,太子看到他这个弱势的模样,才终于消了些气,“算了。”

“谢太子恩德。”

太子从椅子上跳下来,“今日太傅又布置了一篇文章,你帮我写,我出去放风筝了。”

“是。”

太子带着两个太监走了,萧藏站在书桌旁,按着袖子提笔写了起来。他已经站了几个时辰了,双腿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但书桌旁的座位,是设给太子的,他一个奴才万万做不得,无奈只能弓着身子,匍匐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写。这样实在是吃力,写了半篇文章,体力就有些不支了,不得已他只能直起腰稍作休息。就在他休息的空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娇蛮的女声,“太子哥哥”萧藏闻声知其人,但那声音来的快,人来的也快,萧藏来不及收笔,穿着大红宫裙的女子就冲了进来。

来人正是四公主,萧藏在宫里,时长与她见面。

“太子哥哥呢?”大红宫裙的少女一进来,就四下环顾。

“四公主,太子出去了。”

“出去了?他明明和我说,他今日要写太傅布置的文章的。”四公主身后还跟着几个宫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进来,“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

四公主绕到萧藏身后一看,忽然怒道,“好啊,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你在帮太子写功课是不是?”

“不是!不是。”萧藏将笔挂在笔架上,连连解释,“这是太子早就写完了的。”

“胡说!这文章明明只写了一半!”公主岂是那么好糊弄的,“我现在就去找太傅,让太傅来看看!”

萧藏一听就慌了,“这真的是太子所写,是我不小心将太子写完的文章撕毁了,太子罚我在此地誊抄”说着,萧藏就将压在桌子下,那封已经污了墨迹的宣纸拿了出来,“这是太子亲笔所写的原稿。”

事实上那一份也是他写的,文章并非一蹴而就,更何况,还要避免被太傅看出代写的马脚,所以总会有这么几张废稿。

四公主见他拿出证据,也不好再说别的,“谅你也不敢骗我。”

“公主聪慧,奴才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公主面前耍什么花枪。”萧藏道。

四公主下巴高昂,“太子去哪了?”

“这奴才不知。”萧藏知道四公主和太子关系不好,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将太子去向告知给她。

四公主也不想再和他浪费时间,袖子一甩,就带着宫人走了。

见四公主走了,萧藏才松了一口气。他却没想到,从书房里出去的公主,和她同胞的兄长,说了在书房里的见闻。

她的兄长要比她聪明的多,一下就猜出了太子的文章是由别人代写的,“我就说那个草包,怎么会写出那样的文章。”

“那我们去告诉太傅!”四公主兴冲冲的说道。

三皇子生母要比太子生母地位尊崇的多,所以即便太子之位已立,还是有许多人拥簇三皇子。

“嘘,你听我的。”三皇子和四公主长的有几分相似,都是秀丽可爱的人物,他压低声音在四公主耳畔说了句什么,引得四公主眼睛泛光。

3、殿廷争锋(3)

萧藏是伴读,自然就是太子念书的时候,他要在旁边陪同,只是他不如其他皇子的伴读那样,能进尚书房里听太傅授课,太子把他当奴才,奴才么,自然就只能站在外面等着主子了。

尚书房外面的石阶,连同石阶缝隙里生出的小草,萧藏看了不知道多久,早就腻味了,听着尚书房里传来太傅授课的声音,萧藏叹了一口气,仰头去看天上的流云。论身份,轮地位,他实在不必在太子跟前受这样的委屈,只是爹为什么偏偏要把他放在太子身边呢。

“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声,口好之无味。”

授课的太傅走下堂来,站在门口的萧藏一下子被这忽然增大的声音惊的回过神来,太傅念到这里,就没有再念下去,他自己在心里默默的接下了后面一句: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

“太子!你来说,下一句是什么?”

是太傅的声音,萧藏转过身,透过门缝望了进去,只见太傅站在太子面前,太子神色有些慌乱,像是做了堂上做了什么坏事被太傅抓住了。

太子这些天忙着斗蛐蛐,放风筝,太傅交代的功课,都是他代为完成,现在太傅问的,太子哪里知道,站起来之后一言不发。太傅转而去问他身后的人,“苏云翳,你来说下一句。”

清朗的少年站起身来,从从容容道,“是故权利不能倾也,群众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荡也。”

太傅赞许的点点头,“坐下吧。”说完,他又看了太子一眼,“太子,你可记住了?”

太子神色散漫,“记住了。”

太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让他坐了下来。太傅又在堂上念了会书,考了考苏云翳,看得出太傅很喜欢苏云翳,只是站在门口听着的萧藏却很是不屑。这些他也会,那苏云翳凭什么能得这样的赞誉而他不能?

太傅授完了今日的课程,开始审读几日前布置下的文章,太子转过头,在和一个皇子的伴读笑闹。太傅起先蹙眉看着他没说话,但是在翻到一篇文章的时候,忽然脸色一沉,叫道,“太子!”

太子只当太傅是不准他课堂玩乐,稍稍坐正了一些,没想到太子直接握着一卷文章下来了,“这可是你写的?”

太子看了一眼,这却是像萧藏的字迹,就昂着头说,“是。”

太傅一听,脸色更难看许多,“你堂堂太子,怎可在文章中写出‘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这样的艳词?”

尚书房外的萧藏听到了这一句,一下子慌了,这决计不是他写的,莫说身为皇子,就是他这样为人臣子的身份,都不该写出这样的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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