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床榻间的萧藏还在沉睡着,黑影站在床边看着隔着一层帘幔,萧藏安静的睡颜,他伸出手,将隔蚊蚁的帘幔掀开,而后他袖子一抖,从里面掉出一个浑身乳白色的虫子,那虫子正掉在萧藏的脖颈上,轻轻蛰了一下,刚才还颤动着眼睫要睁开眼的萧藏,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中去了。

从门口离开的萧隽,在院墙外看到了那只猫。那只猫身上也没有伤口,蜷在墙角下,已然死去了。

些许是误食了什么毒物?

萧隽这么想着,又回到了门口。他看到窗户关了,想着应该是大人被猫叫吵醒,起来将窗户关上的。

房间中,一截惨白的手指,从袖子里探出来,抚弄着萧藏的面颊。烛火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一如当初的俊美,只是烛光修饰了他猩红的唇和有些发紫的眼睛,他这副模样,若是在白天看来,只怕如妖魔一般。

手指扣上了萧藏的脖颈,在收紧的时候,他低垂的视线,正好看到了萧藏衣领下的那枚鲜妍的痕迹。

“萧藏。”咬牙切齿又带着理不清的复杂感情的声音。

他曾经也是被这个人蛊惑,然后被狠狠的踩在脚下,连命都输了出去。然而这人却真的以为他死了一般,安然的呆在自己的府邸中,朝欢暮醉,手握着无上的权柄。

在来的路上,他不止想过一千种折磨萧藏的方法,用什么样钻心蚀蛊来报复他。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在真的见到了萧藏,见到了和醒来时全然不同的睡颜。他在片刻的心软之后,生出了更狠毒的恶意。若只是用蛊虫折磨他的身体,太便宜他了,他要找到一个更好的办法。磨碎他的骨头,将他也踩进泥里,让他自以为庇护的宴凛唾弃他,让他后悔。

门外是萧隽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今夜能混进来,是因为萧府戒备的松懈,还有谁也不会知道,微不足道的虫子,也能叫人操控。但他除了那些蛊虫,就没有别的什么可以依仗的了,若是叫萧隽发现,只要他的剑快过他藏在衣服里的那些蛊,自己就会如同上次那样,被他一剑毙命。

“等我想到如何折磨你,就会再来找你。”自他死过一次之后,那些个他从前看中的皇权,在他心中,都已然不如将萧藏折磨的痛哭流涕更让他得到满足。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萧藏:哪个主角像我这么惨,一个个的都想杀我

渣作者:相信我,他以后会更热衷于干死你

萧藏:我选择死亡

73、艳杀天下(73)

宫檐下, 一只鸟雀腾空而起,振翅飞出宫墙外。被宫人领到屋檐下的萧藏,正巧侧首瞧见了那只鸟雀, 一下就看的出了神。

“萧大人”走在前面的宫人,回首见萧藏站在宫檐下, 轻轻叫了一声。

萧藏回过神,想到自己下了朝,正欲出宫的时候, 被宫人叫住,说是皇上传唤他。

他跟随宫人踏进宫殿,果然见宴凛背身而立。

“皇上,萧大人来了。”宫人说了一声,就退出门去了。

宴凛回过头,见到站在面前的萧藏, 眉眼一弯, 露出一个笑容来。若不是他一身龙袍, 看他望着萧藏的模样, 就宛若与情人相会的少年郎似的。“萧藏。”

“皇上。”

宴凛上前一步,捉住萧藏的手腕, “和我来。”

萧藏被他牵着手腕, 带进了宫殿中。

这样草长莺飞的季节, 各个宫中都门窗敞开,偏偏这一处宫殿不同,封着门窗, 越往里走,就越觉得炽热。宴凛走到宫殿最里面,抓着垂坠的珠帘,往外一扯,那十几盆叫炭火的温度催发的牡丹灼灼而开。

寻常的牡丹,是五月的花期,如今才二月,却已经满庭流芳。

“我知道你喜欢这花,就叫宫中花匠,多费心思培育了一些。”宴凛拉着萧藏走了进去,那些个牡丹比寻常的牡丹更要艳丽,花瓣层叠的大花,几乎要压弯枝头垂坠下来。宴凛伸手将那花枝拨开,带着萧藏一路往里面走,“你要是嫌麻烦,就养在这宫里,想看的时候,我就陪你一起过来。”

“皇上费心了。”

宴凛轻轻笑了一声,转过头来,“这天下叫我费心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

萧藏看他折下了一朵花,递到他手上来,萧藏伸手接住。那牡丹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被宴凛折下递过来的时候,那露珠就从花瓣中滴落下来,落到萧藏的手背上能在这郁热的环境中,催的花开,还不让花败,可见宴凛吩咐的那些花匠,用了多少的心思。

萧藏垂眼看着那花,花之富贵艳丽,百花中无有可比。

“喜欢吗?”宴凛付出这些心思,自然是想讨萧藏喜欢的。

“嗯。”萧藏唇一弯,就是一抹笑痕。

宴凛讨好他的意图,从来再简单不过。萧藏轻解衣裳,准备遂了宴凛的心思,没想到宴凛沉吟着盯了他半晌之后,按着他解衣的手,将他半褪的衣裳穿上,“今日只是赏花。”

宴凛这句话,倒叫萧藏有些吃惊了,平日里宴凛送出的礼物,都要从他身体上索求走,他都已经以为,这都是一种交换了。

宴凛将他衣裳穿好之后,牵着他手腕的手掌下滑,紧扣住他的五指。萧藏去看他,见宴凛已经别过头,脸颊上生出了淡淡的绯色。

多奇怪,平日里癫狂病态的缠绵,都不能叫两人萌生出一丝的羞耻,反而今日,献上礼物来讨好萧藏的宴凛,却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年郎那样羞腼。

在宫中赏完花,萧藏准备离宫时,外面忽然落了一场急雨,宴凛留下他,而后两人便又顺理成章的滚成了一处。

等到雨停的时候,在热气升腾的宫中,与宴凛厮混已久的萧藏,发肤间都蕴了汗的走了出来,叫沾了湿气的风一吹,恍惚的神志都跟着清明了几分。他步行出了宫,宫门外有正在等候他的家奴,萧藏坐上轿子,准备离开的时候,家奴递上了一个木盒,说是有人要他们交给萧藏。起先他们看那人来历不明,还将盒子打开查看了一番,发现只是一枚扳指就作罢了。

萧藏听说是扳指,挑开木盒的手顿了一下。

木盒里,确实是一枚扳指,通身血红。萧藏见了视线一滞,因为他想起这枚扳指曾佩戴于何人的手上,将扳指拿起来,借着天光看了一眼扳指里刻着的一个‘萧’字,萧藏手一抖,险些让那扳指脱手掉出来。

“送这盒子来的人呢?!”萧藏厉声喝道。这扳指是戴在萧云手上的一枚,后被他取下放于萧府中,怎么会叫人送来。

几个家奴被他吓了一跳,一下全部匍匐在了还湿润的地上,“奴才们只看清,是个穿绸衣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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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藏回府之后,去藏那扳指的地方一看,里面的东西还在。他望着那藏在盒子里的扳指许久,而后又抓紧别人送来的那一枚血红的扳指,“来人!”

仅凭着几个家奴只言片语的描述,萧藏就已经将那送盒子来的人抓住了。那人只是一名普通的百姓,收了人钱财才跑去送这个东西的,现在听到东西竟然是送到萧藏的手里,吓得险些昏厥过去。

“谁让你送的这个东西?”那扳指是萧云的贴身之物,能仿的一模一样的,一定是认识他的人。

“草民,草民也不知”送东西来的男子,若不是被萧家的家奴挟着肩膀,只怕早就整个人匍匐下去了,“他脸上蒙着黑布,给了我一锭金子,说让我去送,如果不送就要要我的命大人,大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