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栾眯起眼?睛,“他们没本事还要怪到我头上,陆离雨,你别太离谱。”

“行了你们两个,现在不是吵嘴的时候。”金盈袖打了个圆场,看向了法阵最中央的紫袍人,语气不自觉恭敬了许多,“小九,你拿个主意吧。”

不管是陆离雨白栾还是老胡和其他紫袍修士,都纷纷看向了法阵最中央的那?个人。

一道稚嫩的孩童声从宽大的紫袍中响起,“那?就由?我点人吧。”

周围霎时一静,却没有人提出异议。

“白栾、陆离雨、老胡……”孩童一连点了十个人的名字,“外加上我,还有我新?收到的仆从。”

他话音落,在他身后出现了个青年人,赫然是路自明,他目光冷冽,阴沉地望着那?小小的紫袍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喊道:“主人。”

“他是罕见的一体双魂,又是烟雨台从平泽灵龙宗亲点过来的人,有他在我们行事会?方便许多。”那?孩童用稚嫩的声音道:“金盈袖,你留下?来,看守焚台殿。”

“好。”金盈袖没能?去也不恼,笑得眉眼?嫣然,“那?就预祝你们此行顺利。”

永源城外,月黑风高。

卫风死?死?压制着元神的疼痛,恨恨地瞪着江顾的背影他已经快要疼死?了,这人竟然还要他修炼。

偏偏他还不能?反抗。

这些日子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只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便也罢了,每天都感觉自己要累死?过去,万万没想到还能?有更新?的死?法在等着他。

江顾无视背后想要杀人的目光,仔细研究着法阵中的那?滴玉阶髓,这东西应当是从修士的元神中提取而来,但上面元神的气息极淡,像是被稀释了成千上万倍,饶是他抽丝剥茧,也只能?推断出与元神的识海炼液相?关,再深入的却是找不出线索了。

当日在灵境中,楚观山显然并不相?信卫风所说的话,恐怕早在江顾从拍卖场高价拍下?卫风时便被他看透了心思,虽然不知楚观山为何一定要试探自己是否对卫风有男女之?情,但楚观山一定已经知晓他十分在意卫风,所以会?提醒卫风来白骨阙取玉阶髓解毒只有这样,江顾才会?在知道自己可能?是玉阶的情况下?,来给卫风解毒。

一旦有效,便印证了他是玉阶的事实,如果?无效,恐怕楚观山也另有打算,江顾从白栾和萧清焰给出的信息可以推断出,自己绝对不止玉阶一个用处,而且卫风没有失忆前也一直遮掩拖延时间,显然不想让他知道一些事情……

江顾垂眸盯着那?滴玉阶髓,心中转过了无数心思,最后眸光一定。

卫风正在无声地痛斥他惨无人道的行径,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目光,虚张声势地正色起来,“怎么了?”

他不过在心里骂骂,总不能?江顾还能?听见他心里的声音

“过来。”江顾道。

卫风咽了咽唾沫,硬着头皮上前,却见江顾抬起手,他以为自己要挨揍,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颈间却忽然一重。

他试探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颈间多了条金灿灿的长命锁,愣了一下?,摸着长命锁上的铃铛,抬头看向江顾,“这是……”

“生辰礼物。”江顾淡淡扫了一眼?,将法阵中的玉阶髓收了起来。

卫风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生辰,兀得红了眼?眶,虽然他不知道江顾为什么会?送自己条长命锁这通常都是那?些凡人送给自家孩童的东西,要他们长命百岁吉祥安康,这对他一个修士来说实在没什么意义,但他还是从心底涌出了股纯然的欢喜和释然。

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也有人送了他这么一条长命锁,他却没能?护住。

“谢谢师父。”他爱惜地摸了摸那?把?锁,冲江顾露出了个灿烂明亮的笑容。

方才对江顾的怨恨和戒备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连元神上的痛楚都消减了许多。

记吃不记打。

江顾看着他傻兮兮的笑,眉头微皱,单手结印按在了他眉心,在卫风尚未反应过来时,起阵将两人笼罩在了一起,元神直接进入了他的识海。

“师父?”卫风猝不及防,被灿金色的元神侵袭入识海,漆黑肮脏的一大团元神被裹挟而住。

这次没有了厚重的灵力隔绝,他的元神几?乎瞬间便融进了那?团明亮干净的元神之?中,前所未有的愉悦席卷过四肢百骸,让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然而他却被江顾一指虚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江顾的元神强悍明亮,化作了金色的雾气缠绕在卫风的元神上,陌生的、激烈的愉悦让他不太自在地皱起了眉,他从未与人神交过,一直觉得所谓双修是种投机取巧十分累赘的修炼方式,对所谓的欢愉和情欲也嗤之?以鼻,事实上这次若不是因为想给卫风和自己的元神一并将毒解了,他决计不想用这种低俗的方式。

这种超出掌控的愉悦感让他感到了不安。

但显然卫风比他更加不适应,脏污漆黑的元神一开?始极其抗拒,试图逃窜,被他一把?箍住腰按了回来,强行逼迫他化作了黑色的雾气,然后江顾慢条斯理地开?始剔除他元神中的毒素。

“……师父。”卫风的气息几?乎无处不在,极力试图保持着冷静,“不行……我们是师徒……”

“不能?这样。”

就算他再失忆,也知道这是道侣之?间才能?做的神交之?事,他还想留着跟自己的道侣做,却又控制不住地沉沦,甚至无师自通地缠绕包裹住江顾的金雾,他下?意识地想要元神化出人形,却又被江顾强迫着保持着雾气的状态。

“无妨。”江顾的声音克制又冷静,他的元神太过强横,他甚至有种将卫风的元神揉进自己雾气中的冲动,但显然卫风会?承受不住丹田碎裂,他强行忽略了那?诡异的感触,开?始引导着卫风双修逼出元神中的毒素。

然而卫风并不怎么配合。

他的元神之?前受过伤,与江顾的元神想比稍弱,但行动却蛮横,他的意志力不如江顾强悍,又修习六欲道,很快便沉沦,黑色的雾气陡然暴涨,饿虎扑食般将金色的雾气圈拢住。

江顾被刺激得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沉下?声音警告,声音却罕见地有些不稳,“……卫风。”

“师父,我,我”卫风的目光沾染上了浓烈的色彩,神交无形,他无处不在融进了江顾的神识中,却又无法被捕捉到具象的实体,沙哑又干涩的声音在雾气中浮沉。

“师父,你亲亲我,求你了。”

“我好难受,师父。”

他哭得元神雾气都在颤抖,江顾好不容易理清的毒险些又被他哭乱。

江顾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化形。”

卫风啜泣着化出了人形,赤|裸精壮的上半身在金黑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几?乎在江顾化出人形的瞬间,他长臂一捞便紧紧将人箍进了怀里,粗暴又不得章法地去亲江顾的脖颈和肩膀。

江顾眉头皱得更深,抬手扣住他的后颈迫使人抬起头,卫风眼?睫湿润,眼?睛鼻子都哭红了,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师父,我应该是要死?了……你亲亲我,不然我会?爆体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