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捉她的吧……
也对,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怎会与妖怪为?伍?
不过幸好,如今他们还不算真正相见,她带着面具,他不会认出来?的。
季无尘心?底的小狐狸可以依旧善良,不谙世事。
可她不知道?, 昔日?的朝夕相处,他将她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关于她的一切都镌刻在了?骨子里, 与他同生共死。只要?她在他面前?,不论是何模样,不论穿上了?多?少层伪装, 他都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她。
阿离低估了?季无尘的爱,显而易见,她失策了?。
阿离被一剑逼退至墙边,身体里的傀儡丝线被骤然斩断,她不紧不慢地掀开了?脸上的面具,朝地下吐了?一口血,又将面具盖了?回去。
男人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只有心?疼。但他却无法拥抱她,为?她挡下那些锋利的刀剑。现在的他分?不清真相,更无法直接被感情左右理智。
如果山溪镇骇人的一切都是阿离所为?……他将成为?审判她的判官,亲手,将她送入炼狱。
“你们是何人?”面具之后,声音因为?掩盖而变得浑浊。
“天界十二仙君,郁雪衣。至于我旁边这位,你还不配知道?他的尊号。”
“妖孽!放下屠刀!我们尚可留你一条小命。”郁雪衣还是与初见时一模一样,咄咄逼人。
阿离冷哼一声,“留我一条小命?”
话音远远近近地在狐仙庙中不断放大,像天外之音。
“我杀了?这么多?人,外加,一个神?仙。”
说到这儿?,阿离的话音顿了?顿,动作却反常地变得轻快起来?,脚尖带着身体轻盈一转,手上血红的刀刃在指缝间灵活转动,她像杀人不眨眼的同时还要?哼唱小曲的女魔头,杀人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乐趣,此时此刻,她正在为?她所谓的乐趣感到自豪和?高?兴。
“你们若真的留我一条小命,往后我必会定时定量为?二位神?仙贡献香火,同时大肆宣扬你们的慈善事迹。相信这世上没有一只妖怪不爱听,‘杀人不偿命’的道?理。”
话及此处,阿离加重?了?语气,变得更加狠劣阴沉。短刃停止了?转动,由于方?才在原地来?来?回回的动作遮掩,手上的短刀终于捉住了?机会,如脱缰野马般飞驰而出,轨迹如一把回旋刃,尖锐又留有余地的,从郁雪衣和?祁渊面前?扫过 。
为?了?躲避突袭的飞刃,二人不得不做出应变,也就?是这时,阿离趁乱逃走,借助狐仙庙下早已挖好的密道?,溜之大吉。
她逃了?。
一切昭然若揭。
“祁渊,你方?才为?何不动手?”郁雪衣怒急攻心?,她身为?十二天君,靠武力值排行?第三的正牌仙人,如今竟与一个出手毫无章法的狐妖打了?个对等!
仙人颜面尽失,若是身旁无人还可狡辩,可她旁边就?这么站着一个祁渊啊!
郁雪衣因为?气愤,好不容易察觉到旁边有人,但祁渊显然没打算理她,只见男人神?情忧郁地望着那只狐妖逃跑的方?向,眉宇皱成一团。
“你该不会真的心?疼了?吧?”
“你分?清楚,她可不是那只狐狸!”
似是被猛然戳破了?心?事,祁渊晃了?晃神?,蓦地将思绪收了?回来?,冷声吐出一字,“追。”
二人毫无默契,一前?一后几息之间,竟然硬生生地分?出了?一大段距离,又因密道?里分?岔路口众多?,上一刻尚追在祁渊后边的郁雪衣,下一秒就?不见了?踪影。
祁渊的速度很快,近乎是追着血刃的残影而至。
一剑劈来?,在深灰色的大地上凿出一道?沟壑。
逃跑的路线被毁去,脸上的面具差一点就?要?遭殃,阿离急着去扶稳,却忘了?自己仍处于危险之中,一时间竟将自己的肩膀送了?出去。
生生受了?一剑,她的半臂被汩汩的鲜血染红,咬紧了?后槽牙,才将疼痛忍回了?肚子里。
“呵,好剑。”
额上全是虚汗,阿离却憋出了?一句奇怪的笑音。
“不知仙人这柄剑可有名字。”
她也曾见过这柄长剑,在季无尘死的那日?。
祁渊提剑,双指指腹一路划过锋利又漂亮的剑身,上边篆刻着远古文字,神?圣不可侵犯。
“神?剑上玄。”他极为?耐心?的为?她解惑。
“上玄。”左肩上的疼痛阵阵如被烈火焚烧,像要?卯足力气将她吞噬,“想必是专斩妖邪的神?剑。”
祁渊重新将剑收在身侧,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一个迈步靠近的动作,便将阿离吓得连连后退。
直至脊背贴上了冷冰冰的岩壁,阿离退无可退。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祁渊并不打算停下来?,只见他一手掐诀,一股强烈的气流从指尖迸出,覆盖周天,“问心?。”
!
“山溪镇三十四名祈福新娘,可是你所杀?”
“是或不是。”
男人的嗓音似乎带了?摄人心?魄的魔力,阿离拼尽全力抵挡,身体颤抖。
“不……是……”
闻言,祁渊的嘴角提起了?几分?笑意。
“除了?你,狐仙庙中,有没有其他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