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欢听老师叨叨。

我没理他,自顾自进去。

第五章

事实证明我哥不进来是很明确的选择。

高三阶段,老师还能找我聊些什么。无非是让我这次考试要用点心,她觉得我虽然成绩还不错,但是通过她的观察发现我有时候会发呆出神不在状态。

“好好考,你不该只步于这个水平。你性格有点内向平时也不怎么来问老师问题,但老师观察你很久了,作业认真完成,不懂的都有认真用红笔批注,很多小细节证明你是有向上攀取更好的成绩的想法的。既然有想法,老师就会帮助你。”

我看着她的眼睛,余光落在她的眉宇。她皱眉头兴许成了习惯,眉头已经烙印下无法彻底消失的皱纹,那是长期陷入疲惫的痕迹。

我平静的心里被掸入一粒尖锐的石子,晕开圈不轻不重的涟漪。

抿一抿唇点头含糊答应她说:“会努力。”就看到她眉头松懈了些,泄去说这些话时的挤出来的那份严肃,眼里只剩下欣慰的宽和。

我垂眸。

其实她说错了,我不上进。

我妈不在意我考得怎么样,她最恐惧的是生理上的死亡。其他的于她而言是浮云。我小时候拿着费尽心思学了很久考出的好成绩给她看,脸上没有表情,其实还是有小孩子心性的微妙期待。

我期待她说我考得不错值得夸奖。我期待一句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赞扬。

但她没有,只是摸摸我的脑袋在卷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温温柔柔对我说:“小木,妈妈不追求你的成绩有多好,你乖乖地听话吃饭,健康长大就好。”

我现在知道她那一颗心都拴在了一把叫做生死的匕首上,唯一害怕的是看到那把匕首捅向我。她把守护我的生命看作毕生所求。

我不怪她。

我妈的爱是苦的,苦到最后是麻木的平淡,砸砸嘴舌尖搅动也再也尝不出任何味道。回过神才明白原来早已身处苦潭里浸泡数年,褶皱的皮肤在叫嚣逃离,但我逃不了。

因为这是我妈枯败的爱。

“好好考,这次的卷子我会给你逐一分析优缺点,我们都竭尽全力在最后的几个月里加油,好吗?”

老师伸出手,她眸光落在我的手上,手却抬起来轻轻地、带着赞许和期待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只能僵硬地点头。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块糖塞在我的手心,那个笑称得上慈爱,对我眨眨眼睛:“拿着,这是你们语文老师结婚送的喜糖,分你一块喜庆喜庆。好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嘴唇翕动说了声谢谢就木纳得说不出更多的话语,沉默转身离开。

推开教室后门,那么大的教室里已经没有人在。

下午五六点的阳光被扯得松散又柔和,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吹得深蓝色的窗帘旗子似的飞扬。外边的常绿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褐绿间杂的影在摇曳的窗帘后面若影若现。

我哥,就坐在深蓝色窗帘鼓起的位置侧撑着头,慢慢地抬起纤长深黑的睫毛睁开眼。

漆黑的瞳孔里是没散去的困倦,直到我走过去才一点点消散开变成了那片眼底浓黑的一部分。

“总算讲完了?”

他懒洋洋抬起手来抓我垂在裤缝边的指尖,抓住了,手指和蛇没什么两样灵巧地埋进指缝熟练扣紧。

我把他扯起来,他却顺势把我往座位上推得一屁股跌坐进去,撑着桌面俯身猛地凑近我的脸。

瞳孔相对。

我率先撇开视线看向不远处墙角的摄像头,往他小腿踹了一脚抬了抬下巴:“监控。”

我的意思是提醒他,不要跟野狗似的在外边发情,要做爱回家去做。

可我哥似乎想岔了我的意思。他凑得更近了些,逼近我顺势扬起的脖颈,呼吸故意撒在我的身上惹一身欲火:“监控是好的,但我可以把它弄坏。”

“弄坏了,就可以做了吧?”

他说完了又嫌自己点火不够多,张开嘴就来啃咬我的脖子,舌尖顺势在咬合的小块皮肤上舔舐而过留下一道抹不去的酥痒。

指尖轻轻一挥,不断闪烁红灯的监控就断了电。

整个教室里只有灌进来的缱绻阳光和冬日难得温凉的风,夕阳垂落,我哥漆黑的眸子边沿也难得染上了一圈不属于他的暖茸。

他的吻从脖颈蔓延上来,贴着颈窝一路落下流连的风情,叼着一块肉润湿了重重地吮吸留下红艳的斑驳痕迹,听到我无法遏制地粗重喘息,牙尖满意地戳一戳,滑到我的唇边含住我的嘴唇堵住我的声音。

我哥拿我练吻技,从年少第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到现在娴熟地叼住唇瓣就把舌头迫不及待往唇缝里边挤,他在这事儿上倒是非常乐意运用题海战术这种蠢笨的方法。

“学校这种地方,我不太喜欢。”

咬着我嘴唇的男人伸手扣住我的后颈不给我后仰的退路,强迫我张开齿关把他的舌头放进去和他舌尖抵着舌尖厮磨,舌尖在我口腔里肆无忌惮地搅和仿佛我的身体是他的一部分,每个地方都要不舍地舔一舔,舔得不满意捧着我脸颊的手就挤一根大拇指进口腔,一颗颗牙齿地碾压检查而过。

“不喜欢就别来。”我压低声音实话实说,然而口腔被他手指恶意搅拌,喉咙冒出的声音呜呜咽咽。

捋不清的舌尖被他的手指堵住了发音不准确,该闭合的字音又无法合拢嘴唇只能包裹住他的指根。

这导致发出的声音实在黏腻得奇怪,我自己听了都脸红。

我一脸红,就瞪他。因为全是他惹的祸。

哥倒不介意我瞪他,他一向觉得我叫得越大声他越爽,以此为乐。当然,叫得小声他也不觉得不好,我曾经咬着嘴唇抵死不想发出那些让我羞耻的声音,他却比我大方多了在我耳畔喘息闷哼样样都来,和我额头抵着额头,鼻尖交错嗓音缱绻对我说

“小木怎么叫,我都想射。”

草。

反正他总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