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以来,离不开他的人都是我。
其实一直以来,用接触试探他存在的人是我。
那没办法。我该怎么去证明他存在本就是个难题,我证明不了他存在,没有任何人能看到他,所以没有任何人相信有一个人以另一种形式真真正正地在爱着我。
他们只能用现有的科学去证明自己的论证为真,证明这份爱的虚假性,证明这份爱来源于缺乏爱的我自己。
说得也没错。我和我哥,两个人从一个胚胎里剥离,我们共享一份血液,共享一个子宫,共享同一份爱,其中一个死去,是为了把这份剖离成两半的爱修补完全。
我哥,就是为此而存在。
他不被所有人看到,因为爱没有实质,从没有人真实地看到过爱存在。爱可以是一个命题,可以是一个定义,可以是一个概念,可以是一把倾斜的伞,可以是一个吻,可以是一个拥抱,可以是一个对视,可以是风,可以是雨,可以是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爱是独属于一人的东西,是属于自己的潘多拉魔盒。所有人打开这个盒子,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得到的爱也不一样。
我打开这个盒子,得到的爱是我哥。
他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言笑晏晏,轻巧挑一挑眉稍。
他可以给我一个吻,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可以给我一个对视,可以给我风,可以给我雨,可以给我电闪雷鸣,狂风骤雨。
他可以给我一切,我拥有他,就是拥有了属于我的全世界的幸福。我拥有他,就是远离了我这辈子所有的痛苦。
仅仅如此。
第三十七章
“如果我只是你的臆想,那我就不会做这些违背伦理的事情。”我哥撩过我被风吹乱的发梢,懒懒俯身唇畔擦过我的耳廓,声音落下,“你会幻想出一个人,天天吻你咬你把你操得下不来床吗?”
这也太荒唐。
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幻想出一个人把我压在身下像他那样不管不顾地操弄一整晚不带停。
“不会。”
“但我很想就把你按在床上,看着你自己把腿扳开,翘高了屁股等着挨操。其实挺爽的吧?小木?其实你挣扎着也挺有意思的,我掐住你的腰,像是强奸一样拽住你乱踹的脚腕把你从床头往我身边拖,你就根本没办法挣脱。
你骨子里犟,如果是强奸的话会逮足了劲儿来反抗我,但没用。我会扳开你的腿把你的屁股抬起来,根本遮不住的屁眼露出点里边隐秘的肠肉,把你的下巴摁住让你亲眼看着鸡巴捅进去,看着你自己的屁眼一点点地翕合,艰难地崩开展匀包裹住它把它好好地收缴吞吃进去。”
我哥说这种下流话根本不需要人教,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抖出一连串让人面红耳赤的字眼。
平时我不想听他说,他也顺我的意,只是在做爱的时候喋喋不休地跟我说我的屁眼有多喜欢他的鸡巴,让我摸一摸我们交合在一起快要糜烂的地方有多少黏湿的水渍,抓住我的手一边快速揉他裸露在外撞得啪啪响的两个肉球一边胡乱地舔我的耳朵咬我的耳骨留下一圈又一圈交叠的深红牙印,把所有不堪的话全部倒进我的耳廓。
直把我的耳朵都憋出难耐的靡红。
“别说了。”我匆匆地转移开话题:“如果你正常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会怎么样?”
“会怎样?”我哥咀嚼了下这个让他略微感到些无趣的问题,不太在意,但因为我问出口他总归要回答,“该爱还是爱,该做还是做,又有什么变化?只不过面对的困难要多一点,但是如果我活着这些困难就不会压在你身上,也挺好的。”
他显然对于截停的荤话很意犹未尽,跟着自己的想象来咬我的耳朵,残余的一点理智让他断了在我身上咬出痕迹的念头,于是他就作乱一样在我耳廓藕断丝连地吹了口顿挫的凉气。
凉,和他贴上来若即若离的唇瓣一样凉,但那双唇瓣柔软,干燥,里边探出来悄悄沿着我耳廓蛇的舌头一样搅拌着湿漉漉地舔舐,我打了个哆嗦,感觉身上被他卷起一层寒气。
“你怎么面对妈?”我努力地把他扯回正题,他倒是好,游刃有余地一边玩弄我一边不耽误思考,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在是欠抽,偏偏我抽不过他,只能任由他玩弄。
这个问题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解答。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妈。
妈妈一直都觉得我可能精神有点毛病,尚且不觉得我哥是真实存在,我也没办法给她证明这一点,那么我到底该不该告诉她我和我哥的事情?如果说了,我妈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彻底没救的疯子?如果不说,我一辈子不结婚我妈会不会气急攻心?
世界上有太多无解的问题,它们乱成一团绒丝互相纠缠搅拌,我该怎么一一去缕清,一一去解答。
那对我而言太艰难,颓丧地想一松手把所有手里捧着的东西一股脑儿都丢弃。
“走一步看一步。”我哥没有多大反应,不觉得这些繁琐的事情是对于我们多大的阻隔,“我们这情况太特殊,要么等待一个契机,要么等待时间的推移。其实都没什么所谓,反正她同不同意我也只能陪在你身边。”
这话说得无耻。
“什么契机?”
我不懂,除了我哥和我以外的任何事情我其实都不太想要去懂,这些人与人之间思维的角逐、对撞、预判我不感兴趣,更不愿花心思去了解。
“你不用管。”我哥眸色深沉,食指落在我的唇边,指腹顺着我的唇瓣描摹了一圈,依依不舍地向上攀爬到我的脸颊,游弋去眉心。
我啧了一声,扫他一眼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卖关子,我哥却但笑不语。
“你会给妈妈托梦吗?”我想到这个,问他。
都说人死后可以向自己的亲人托梦,如果有什么放不下的或者想要提醒的大事不能通过言语诉说,就只能传达在梦里。
我从没有梦到过我爸,只是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梦到过我哥。
“我托梦她会不会吓醒?”哥闷笑。
“也许她也偷偷地想过你。”我并不完全赞同我哥的玩笑话。
我妈的确怕我哥,却不能否认我和我哥都是她的孩子,要是说爱或者遗憾又怎么会没有。
小时候衣服都是准备两份,平安锁也是两件,床铺用品统统都是两份,所有都成双成对。
没有期待过吗?
没有遗憾过吗?
心里真的没有苦悲吗?年幼时无数次从我妈眼角留下的温热,悄无声息淌湿枕头和我的掌心,那又算什么呢。
爱这个东西参杂了太多情感会变得浑浊,浑浊了,就老是让人忘却了它的来源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