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要饿死了。”李长天见李莲花过来,朝他招招手。
李莲花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前提是这家伙不说话。
柳秋淮将早餐端过来,温和的笑了笑,“可以吃了。”
李长天夹起饼就是一大口,满足的嚼着嘴里的饼,眯起眼睛像一只满足的猫。
李莲花看到他的样子,不由失笑,也坐下来吃饭。
“李大夫,如果之前那群人说的是实话,你们最终的目的地应当也是京城。”柳秋淮主动提起之后的事情,他温和的笑笑,向李莲花保证道:“我会将你的身份保密的,之后我先去京城参加科举,在那边等你们过来。”
李莲花抬眼看向柳秋淮也,目光柔和的点点头,“好,等我查明东海之事便去便来京城找你。”的确如柳秋淮所说,若一切都是真的,他最终的目的地应当就是这京城。
柳秋淮回到小渔村,埋葬好柳奶奶后,便同他们道别,李长天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塞到柳秋淮的怀里,“柳秀才,京城山高路远,多带点钱是好的,你以后考上了状元再还我便是。”
柳秋淮也不推脱,他现在身无长物,之前家中直接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他本想去府城找恩师借些路费的,如今这般也不错,他拱手朝李长天行了一礼,“李公子多谢了,之后有空记得同我传信,在下也十分记挂长天弟弟的身体。”
“李大夫,今日分别不知何日再见,各自珍重,在下在京城等你。”柳秋淮又朝李莲花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
李长天看着柳秋淮的背影有些惆怅,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离别的感觉,忍不住伸手拉过李莲花的手握住。
李莲花知道他大约是心情不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让他拉着。
柳秋淮一路行至镇上,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人上路太过危险,他直接去找了商队,给了一两银子拜托他们将他带到京城,柳秋淮坐在商队去往京城的马车上,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在手中摩梭着,玉佩上写着“轩辕”二字,这是轩辕齐之前让他传信之时给他的,一直没有再拿回去,他眼眸微闪,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狐狸精可真香!”李长天抱着狐狸精蹭着,昨日得空,他将狐狸精用皂角洗的干干净净,今日抱在怀里还有一股皂角的清香。
李莲花看到狐狸精在李长天怀里扑腾着脚,赶紧将它解救出来,还好意思说呢,昨天看到李长天给狐狸精洗澡,那种惨绝人寰的情景,他真的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谁家好人给狗洗澡放在锅里,还在下面点着火。要不是他发现的早,狐狸精现在估计就是一锅肉汤了。
“我看你是真的想吃狗肉了,昨天没把它煮熟,今天准备把它勒死是吧!”
“哪有,我昨日便解释了那是在洗澡,这不是天气太冷了吗?我怕水一下就凉了。”李长天心虚的给自己解释。
“呵!”李莲花冷哼一声:“鬼才信你的!”
然后从怀里拿出月铉给他的那张信纸,指着上面第一个地名说道;“接下来去这里,离城!”
李长天从空间中拿出一张地图,指着离城的位置,“在这,离小渔村不远,沿着海边官道走,三日便可到。”
为避免上次一到便被抓到行踪之事,他们到达离城之时,便将莲花楼远远的停在了树林中,藏了起来。
李莲花和李长天两人慢悠悠踱步进城,李莲花的脸上带上了一副银白色的面具,半遮住样貌,如今他相貌恢复,虽然被李长天打扮的犹如一个逍遥派弟子,宽袖长袍和之前李相夷的穿着完全不同,既然知道有人在搜寻他的下落,自然要做些遮掩。
“你是有多喜欢白色?我觉得刚刚那个玄铁面具明明好看很多。”李莲花不自在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刚刚买面具的时候,这小鬼死活要他买银白色的,明明他觉得那副铁质的面具十分霸气。
李长天嘴角一抽,李莲花说那块黑黢黢的,戴上后整张脸都看不到,只露出张嘴的面具好看?他用狐疑的眼神看向李莲花,又想到了什么,同情的拍了拍李莲花的肩膀,这家伙之前中毒三年,毒坏点什么正常。
李莲花一脸疑问的看回去,李长天轻咳一声,正色道;“我们一身白衣,你戴一个黑色的面具太过惹眼,还是银白色的好,低调。”
离城并不大,和之前他们呆的小镇差不多,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海边城镇,不到半日李长天跟着李莲花在离城之中晃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那日,姓月的家伙有没有给什么提示?我们来这找什么?”
“没有,那日你不是就坐在边上吗?他只给了我三个地名。”
“啊,我怎么忘了这,跟上。”李莲花伸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抬腿朝一个人声鼎沸的茶馆走去,论打探消息,最合适的自然是茶楼。
第29章 衡量
春和楼,离城中最好的茶楼,一进门就感受到人气,此时已经接近午时,因为来的晚,许多人已经离开茶馆去用午饭了,二楼的雅座反倒是有了空位,李长天招来小二,熟练的将自己喜欢的茶点全都点了一边,李莲花不用考虑,这家伙自己做的饭都能吃下去,不挑食。
李莲花看着李长天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只拿起手边的茶喝了起来,趁着小二来上菜,开口打听道:“小哥,这离城变化挺大呀。”
小二边给他们上菜,见他们穿着不俗,脸上下意识的挂上满脸笑容,“客官哪的话,我们这离城一直都是这般样子。”
李莲花弹出一小块银子到小二手中,嘴角含笑道:“小二莫不是瞒我们这外地客,你们这地与我五年前来可是变化太大了,有好些地方都重建了,这时发生了什么好事?”
小二拿着银子,脸上的笑意更深,连忙感谢了几句,居然在他们的桌边坐了下来,一副知无不言的模样:“原来客官是五年前来的我们这小城呀,与那时比的确变化了不少,好事谈不上,还不是因为四年前那群江湖人,就在我们这离城不远处约战,约战也就罢了,不知是哪方散心病狂的在这附近到处都埋了雷火弹,毁了我们不少地方。”
"客官您是不知道,那天晚上可真真是吓死个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敌国打过来了呢,我们这离城也死伤了不少百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莲花听到此处脸色煞白,“死了不少人吗?”
李长天见他神色不对,有些担心的伸手握住了他放在桌上的一只手,面前的小二没有注意到他们神情的变化继续说道。
“可不是死了不少人,我们这些百姓也是无辜受牵连,靠近海边的那一片房子都被炸没了,如今都是新建的,据说约战的那群江湖人双方无一生还,也不知道他们图什么,尽干些两败俱伤,损人不利己的事。”
突然小二四周望望,见无人注意他们,一脸神秘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无人生还,我就只知道一个人,一个怪人,据说是路过此处,被炸飞出去撞到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如今还有些神志不清,天天往海边跑,说是要去找人。”
“那家伙也是命好,被白家娘子救了回去,那白家娘子长得可真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的,可算的上我们这镇上第一美人了,那叫一个漂亮。”李长天见小二越扯越远,摆摆手打发了小二离开。
李长天见李莲花还是神色萎靡的样子,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拉了拉他的手说:“李莲花如今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查清楚之前的事,逝者已逝,若其中并未像月铉所说的有什么阴谋,那我陪你去找之前牺牲兄弟的家人,给他们些补偿才是正事。”
李长天突然想到些什么:“对了,李莲花,你们四顾门建立之初,可有定下如何补偿门人的规矩?”
“江湖中人死伤都是常事,我们自然为门人定下了补偿之策,若门人出任务期间,若受伤会根据伤情和职位赔付一些银钱,若伤亡,其家人若是老幼皆有四顾门赡养,青壮可来四顾门门下的商铺做工。”李莲花说着说着没了声音,忽然陷入了沉思,瞳孔一颤,转头看向李长天。
当年跟随他来东海的,都是门中李相夷的亲随心腹,更是有四虎银枪这等仅次于“佛彼白石”,所处职位不低,若按职位赔付,四顾门赔付完估计也剩不下什么。
当时他跌落东海,四顾门掌事的“佛彼白石”和护法肖紫衿五人,哪个不闯荡江湖多年,更何况纪汉佛,云彼丘二人,一人是“佛彼白石”之首,一人被称为美诸葛,难道他们真没有权衡过利弊吗?李莲花忽然就明白过来,当年那些故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将一切过错推到了他的身上。
“当年你那些故人如此急着解散四顾门,也不知后来的百川院有没有按门规去补偿这些牺牲的门人,当年死的门人应当都是家中中流砥柱,若无人接济,剩下的老小可如何生活?”李长天不由冷笑一声,稍一思索便知道,那群人只怕是没有再管,若不是为了躲避这些责任怎么会如此快,就决定解散这好不容易建立的天下第一大门派,难不成真是一时意气,还不是想同李相夷拉开关系,将责任推到已死之人身上罢了。
“怎么会如此。”李莲花一点点想通这些,突然悲凉一笑,“我竟然从未细想过这些事情,当年我深受重毒,听见世人对李相夷诸多埋怨,只想一走了之。”
他突然回想起来,四年前,四顾门明明已占足上风,是“佛彼白石”四人指挥失误,才导致他孤身一人于东海之上与金鸳盟决战,最终坠海。
当年他也不是如今这般心境的,他九死一生的从海中爬了出来,看到四处搜寻笛飞声的金鸳盟众人,他狼狈躲避好不容易回四顾门之时,他带着的是满心仇恨,他要去问问他们,为何在东海之上,四顾门竟无一人支援,让他一人苦战三日,他想一剑杀了云彼丘,这个给他下毒的叛徒,直到他知晓来支援他的五十八名兄弟惨死。
李长天也想到了梦中李相夷那些故人说出解散四顾门之时,李相夷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李长天脸上一片寒霜,低头掩饰住眼里慢慢积累的杀意,他还记的李莲花之前毒发之时的情景,其他人他不管,但那个给他下毒的云彼丘,他定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