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瞥了小孩一眼,接过衣服,穿上,总不能光着吧。

他接过小孩递过来的衣服,果不其然,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的,里衣是蚕丝做的,和小孩如今穿的是同一种材质,外衣是一件对襟窄袖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宝蓝色的丝线绣着腾云祥纹,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和小孩平日穿的衣物是一种制式,如不是大人的衣物,他都怀疑是小孩把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了。

“师兄,师兄,你穿这衣服非常合适,很好看。”李莲花还是没有说话,李长天秉承着千破万破,马屁不破的原则,夸道。

但这也不算是马屁,穿出来确实好看,逍遥派的衣服穿在李莲花身上很合适他如今的气质,仿若出尘。

“呵。”李莲花冷笑一声,才不接小孩的话,起身收拾起莲花楼来,接着便去煎小孩的药。

完蛋了,李莲花生气了,这还是李莲花第一次不理他,小孩子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转,李莲花还是不理他。

其实李莲花根本没有生气,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是想给他点教训,如果这次顺便放过他,下次在其他事情上自作主张可就麻烦了。

“生气”的李莲花面不改色的往小孩子的药里面多扔入两钱黄连,小孩子还是要管,不然容易上天。

第10章 救人(上)

“快把药喝了,别想耍什么花招。”李莲花盯着李长天喝药,李长天为了躲避吃药,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已经抓包过几次李长天偷偷将药倒掉,窗外的草都被李长天淋死一片。

李莲花想到这眉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想的,对自己的内伤毫不在意不说,总是推脱喝药,李莲花总觉得里面有什么蹊跷,却又摸不到丝毫头绪。

“知道了,师兄,你放着,等药凉会,我一口干!”李长天看着眼前黑漆漆的药,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今天的药,李莲花有没有加点什么别的东西,别以为他不知道,上次把他衣服丢了,药里面被李莲花加了黄连,真是小心眼的很。

“少找借口,现在喝,这药不烫,是温的。”李莲花干脆在桌边坐了下来,眯起眼笑着盯着他。

李长天看到笑眯眯的李莲花瞬间一阵恶寒,生怕他又打些什么鬼主意,不敢再说什么,一脸不情愿的端起药,视死如归的一口干了。

“呕,李莲花,你又在药里加黄连,我的药方绝对没有这么苦!我又哪里得罪你了?”李莲花看着小孩一张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只见小孩睁大了眼睛恶狠狠的朝他瞪了过来。

“咳咳,”李莲花握拳轻咳,掩去了唇边的笑意,

“张嘴!”李莲花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一颗糖塞在李长天嘴里,只见李长天眼睛一亮,眉眼瞬间舒展开来,他忍不住又有些想笑,真是个孩子。

李莲花掩去笑意,冷哼一声“让你不好好吃药,下次再被我抓住你把药倒了,下次再多加一倍!看你还敢不敢倒掉。”

“师兄,这药实在是太难喝了,我能不能不喝了呀?”李长天一脸委屈的拉了拉李莲花的衣角,试图讨价还价。

“不行,你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体,内力乱成一团糟,不喝药如何能好?”李莲花不为所动,一脸严肃的道。

李长天眼珠一转,又说道“那这样,我少喝几次如何,我这内力需要多修炼将其理顺,时间问题,这药嘛,不过是辅助,辅助而已。”

“少找借口,也没见你修炼多用心,这药一顿都不可少,没得商量。”李莲花根本不中计,老神在在的摇摇头,还抽空给自己也喂了颗糖。

李长天听了一时无言,眼神中透露着对李莲花的谴责。这死李莲花,真是油盐不进,他幼时这般对师父师兄撒娇,他们早就败下阵来。

“李莲花再给我一颗糖。”李长天看着李莲花吧唧吧唧的吃着糖,伸出手对着李莲花示意再来一颗。

“想吃呀,先答应我一件事。”李莲花故意逗他。

李长天才不理他,伸手趁李莲花不注意,一把抢过他腰间的糖袋,一把塞进自己怀里,他决定,既然李莲花这家伙油盐不进,那就把他的糖都吃光,一颗也不留。

“死小孩不讲武德,快还我!”李莲花抬手准备抢回来,李长天在就飞身向后退去,使出凌波微步。

“我才不要”李莲花当即不让,使出婆娑步,伸手去抓,李长天则左躲右闪,就是不让李莲花得逞。就在李长天转身准备跑出去的时候,李莲花长手一伸,仗着身高优势,一把把小孩揽在怀里,李长天死命挣扎,不停的在李莲花怀里扑腾。

“咚咚咚”就在他俩正闹腾时,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李大夫,李大夫,在不在?”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些焦急,是小渔村的柳秋淮。

李长天停下了动作,回头示意李莲花将他放下,李莲花随即走到门边打开门。

“柳秀才,怎么了?”李长天从李莲花的腰间探出个头,眼前的柳秋淮气喘吁吁的,额上因为焦急起了一层薄汗。

“我刚刚去海滩上赶海,看到海边躺着一个浑身血的男人,我过去探了下呼吸,还没死,李大夫可否同我一起去看看?”

李莲花听完眉头一皱,犹豫了片刻道“稍等,我去取药箱!”

李莲花转身拿上拿上药箱,便示意柳秀才带路,李长天嘴里一边喊着:“等等我,我也要去!”

随后也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柳秀才,来到海边上,岸边倒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海浪时不时冲刷着他的身体,男人衣衫破碎不堪,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伤口触目惊心,鲜血随着海浪的起伏融入大海之中,晕染出一片猩红,男人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已经失去了生机。

李莲花脚步顿了顿,他仿佛看到了3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浑身是伤的被海水冲上了岸。

李莲花收敛了心神,走上前去,搭上男人的脉搏,失血过多,应该只是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李莲花没有马上给他治疗,在男人身上摸索了一下,在他的腰间找到一块令牌,皇城司,随手又将令牌塞到了自己怀里。

李莲花眼神一闪,迅速在男人身上的几处穴位点了下去,先止住了不断往外流的鲜血。接着从药箱中掏出金疮药,小心的撒了一下在几处明显的伤口下。

转过头对柳秀才说,“这海边并不是什么适合疗伤的地方,还需要带回去清洗干净,再做治疗。”

“要不便带去我家吧。”柳秀才知晓李莲花和李长天不会做饭,曾经多次给李长天送过吃食,他知道莲花楼只有一楼那一张床,如今他救下的人也不好送去莲花楼。

李莲花颔首,双手一抄,轻松的将男人抱起,他可不指望柳秀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莲花,这男人一身的血,该不是什么坏人吧?这小渔村可都是些普通村民。”李长天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追着李莲花,一同往柳秀才家走去。

柳秀才未说话,连忙也看向了李莲花,是他草率了,未考虑过这些问题,他刚刚就注意到李莲花在男人身上摸索出一块令牌,只是不知道上面写些什么。

“无妨,这人是皇城司的人,不是什么坏人”李莲花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仿佛手里没有抱着一个百来斤的成年男人,语气平淡,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

柳秀才看着李莲花这般轻松的姿态,明眸不由得闪了闪,他暗自思忖,李莲花应当不是什么寻常的游医大夫。

他们一行三人,躲避着村中的村民,一路走小路绕行,回到了柳秀才的家,柳家奶奶照旧的坐在小院内的摇椅上歇着,看到李莲花手中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