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在某一次宴会上,伊蒂安遇到了一位年轻小姐。
那位小姐的手腕上戴着和她相似的紫色手镯,戴的耳环和她耳朵上的那个明显出自一人之手,甚至项链上的配饰和她的都一模一样。
而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扑进了裴语淑的怀里。
裴语淑惊喜地回抱住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灿烂夺目那是自重逢以后,伊蒂安再也没有见过的笑容。
“芷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裴语淑用力拍了拍她的背,“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别提了,”陶芷君郁闷地叹了口气,“飞机晚点晚了三个钟头,我到国内的时候都半夜三点了,还祸害你干什么?”
“三点又怎么了?”裴语淑挑了挑眉,“三点就适合爬起来吃夜宵!你哪里是不想让我去接机?分明是舍不得请我吃夜宵!”
还未等陶芷君狡辩,伊蒂安就突厄地开了口:“我请你吃。”
“不用不用,”陶芷君摆了摆手,抢先替裴语淑回绝,“你别听她胡说,这家伙可没有什么吃夜宵的胃口,零星几次大半夜出门纯纯是被我烦得受不了,东西是一点没吃,人是一坐下就睡的。”
裴语淑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你烦人啊?”
陶芷君扯着裴语淑的胳膊抱着,“哎呀,知不知道什么叫恃宠生娇?这不还都是你惯出来的?你惯出来的你就要负责。”
裴语淑好气又好笑,假作恼怒道:“惯着你还惯出错来了是吧?”
陶芷君嘴上说着不敢不敢,但分明是没把裴语淑的恼怒当回事,只嬉笑着扯着裴语淑的胳膊来回拽,裴语淑也纵着她,装出来的怒火很快消失不见,只余下满眼的笑意。
两个人亲密无间,无形中就把伊蒂安隔绝在外。
伊蒂安心下一沉,她定定地看着裴语淑,强硬地挤进这份不容纳她的亲密,一字一顿道:“我请你吃夜宵。”
显然,她不认陶芷君说的话,她只认裴语淑的回答。
陶芷君皱起眉,表情有些不高兴,刚想说什么,就被裴语淑拽了一把。
“不用了,”裴语淑笑笑,“我确实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伊蒂安沉沉地看了她好一会儿,就在裴语淑以为她不会说话,准备给陶芷君使眼色让对方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伊蒂安近乎于阴沉的声音:“你对我笑得好假。”
裴语淑微微皱起眉。
陶芷君抓住时机,适时开团:“你这人什么意思?找茬吗?哎等等你手上的镯子是谁送给你的?小语吗?”
陶芷君扭头看向裴语淑,拖长了音调:“裴语淑”
“到底是谁说的会把最好的全都留给我?”
“现在你给我讲讲,”陶芷君指了指自己手上的镯子,又指了指伊蒂安手上的,“到底谁的才是最好的?”
裴语淑推了陶芷君一把,有些尴尬地对伊蒂安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芷君年纪还小,有些孩子气。”
伊蒂安眼底幽暗。
她没听清裴语淑说了什么,但是她看得出来,裴语淑在护着那个叫“芷君”的人。
在她面前,护着别的人。
陶芷君抗议,还未发出声音,就被裴语淑喝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紧接着裴语淑声音又小了下去,“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说着,裴语淑又对伊蒂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把心不甘情不愿的陶芷君拽走了。
伊蒂安就这么看着裴语淑远去的身影,她试图告诉自己,裴语淑把最好的东西给了她,她在裴语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但现实是,在她和那个叫“芷君”的年轻小姐中,裴语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裴语淑会和“芷君”热情相拥,肉眼可见的亲密。
裴语淑会因为见到“芷君”而惊喜,笑容灿烂的不可思议。
裴语淑会担心“芷君”说错话而得罪她,所以制止“芷君”说话。
裴语淑会为“芷君”道歉。
裴语淑会把“芷君”带走,却把她遗留原地,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那一天的晚宴,伊蒂安一直站在原地,她其实知道裴语淑不会回来找她了,但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侥幸,万一呢?
万一裴语淑就是来找她了呢?
但没有。
一直到宴会结束,人群散去,大厅里只剩下她一个,她也没有再看到裴语淑。
宴会的主办人见人都走光了,这么个大人物还站在原地,还以为有什么让人不满意的,诚惶诚恐地走过来询问,却只换来布雷奇斯新任家主的沉默。
但是她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主办人求助的目光不自觉地投给她身后的保镖。
保镖们眼观鼻鼻观心,不约而同地拒绝了主办人的信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办人额角都有汗了,突然听到这位新任家主问:“你们华国人,会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最重要的人吗?”
主办人小心翼翼道:“不管是哪国的人,应该都会这么做吧?”
伊蒂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那如果你答应了要把最好的东西给一个人,但最后你却给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意味着另外那个人对你最重要?”
主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