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卓阳叹息着摇头，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但语气动作实在是拿捏的太好了，任谁都能看出他没说出口的那句话是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陆明辉好气又好笑，因为向卓阳明显是故意的。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盛满了狡黠的笑意，有恃无恐，毫不遮掩。

陆明辉其实拿他没什么办法，但见他开心活泼，就想陪他闹。

于是故意垂下眼帘，做出阴郁冷漠的样子，沉沉道：“你以为，你不肯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挡板缓缓落下，陆明辉的视线缓慢地在向卓阳身上跳动，眼底渐渐多了几分不怀好意。

“我记得，”他古怪地笑了笑，“你很怕痒吧？”

向卓阳立刻意识到陆明辉想要干什么，翻身想躲，但已经晚了。

更何况车里空间再大，那也是有限的，向卓阳能躲到哪里去？

陆明辉充分发挥大型猫科动物的敏捷特性，一把抓住向卓阳的衣摆，随之将人扑倒在座椅上，然后高高地举起手，眼底闪烁着残忍的冷光。

“别，”向卓阳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阿辉，有事好商量，别”

陆明辉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婆，问：“现在才求饶，是不是晚了？”

这句词就很戳向卓阳的笑点，他甚至怀疑陆明辉是故意的，于是抬手去推陆明辉，笑骂道：“你闭嘴啊！”

“还敢让我闭嘴？”陆明辉反手将向卓阳的两只手摁到车椅上，冷酷无情地宣判道，“你完了。”

陆明辉的手指顺着向卓阳的手腕爬上去，然后开始挠痒。

“哈哈哈陆陆明辉！你别你走开哈哈哈哈你别混蛋别逼我骂你哈哈哈”

向卓阳左躲右闪，扭个不停，试图避开陆明辉的掌控，但整个人都被陆明辉摁在身下，又怎么避得开？

最后只能抬头去吻陆明辉的唇，一边笑一边躲一边讨饶，“真的不行了我笑得肚子痛”

陆明辉连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些紧张地去摸向卓阳的肚子，问：“哪里疼？是不是刚刚笑抽筋了？你不会真的喝了冰咖啡吧？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早上不喝冰？我先给你揉揉，别怕，马上就到家了，孙医生在家，让他给你”

话没说完，就被向卓阳抓住机会一把推倒。

其实向卓阳那个力气不是很大，但陆明辉毫无防备，又觉得自己刚刚把人惹了，就顺势倒了下去。

向卓阳抓住陆明辉的领带，一边把人往上拽，一边装出阴狠的模样，问道：“敢挠我痒？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台词有些羞耻，都不需要陆明辉什么反应，向卓阳自己就破防了。

他其实不是个多么爱笑的人，但在陆明辉身边时，这个笑总是停不下来。

“别笑了，”陆明辉搂住他的肩膀，试图阻止他，“眼泪都笑出来了，你还没回答我，肚子哪里疼？”

“不疼，”向卓阳笑着蜷缩在他怀里，“骗你的。”

陆明辉原本在用指尖拭去向卓阳眼角的泪，听向卓阳这么说，指尖的动作稍稍重了点。

好一会儿，他移开指尖，吻了吻向卓阳的眼睛，声音有些闷，“别拿这个骗我。”

“嗯，好，”向卓阳吻了吻他的下巴，“下次不会了。”

向卓阳答应得太爽快，又把陆明辉给整不会了，他沉默了几秒钟，下意识地为向卓阳找补：“其实还是疼的吧，你刚刚笑得太激烈了，有点不舒服也正常，后面缓了缓，笑得也没那么激烈，就没有不舒服了也不是骗我，只是身体情况总是在发生变化。”

向卓阳微微一怔，对陆明辉这个反应其实算不上意外。

陆明辉总是这样，他就是见不得有人说向卓阳不好，哪怕是他自己，哪怕向卓阳真的有错。

就像他说的，阳阳不会有错，这是我们的家庭原则。

他一直一直，都有很好的践行这条原则。

向卓阳心底软的不成样子，他没有和陆明辉争辩这些，也没有试图宽慰陆明辉，他知道陆明辉需要的不是这些。

他只是伸手勾住陆明辉的脖子，用温柔而平和的眼神看着陆明辉，轻声道：“嗯，你说得对。”

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得都对。”

这几个字听起来难免有些敷衍，放在某些社交平台上，或许还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在，但落在陆明辉的耳朵里，却动听极了。

向卓阳的声音是低哑的，缓慢的，不仅仅是回应，更像是某种承诺。

就连向卓阳的表情都是认真又虔诚的，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只有陆明辉的倒影，恍惚间甚至让陆明辉觉得，他的阳阳，他的神明，正从高高的王座走下，一步一步来到他身边。

忠诚的信徒终于得到神明的垂青。

神明的吻落于信徒的薄唇，简简单单的唇与唇的碰触，却可以被信徒解读出数百种含义，柔软的不可思议。

陆明辉张口，咬住神明那张软软的唇，没有用力，只是用牙齿细细的磨，像是要在神明身上留下些什么，以此证明这一切都不是梦。

而他的神明并没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只用温和又纵容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他所有的一切，都会被神明所接纳。

有那么一瞬间，陆明辉甚至觉得羞耻。

作为信徒，明明应该由他来安排神明的一切，让神明活得舒适快乐，没有一丝烦恼，结果到头来，却需要神明来安慰他。

但他又不可避免地为此感到快乐。

神明愿意垂青他，他难道还要将神明赶走吗？他又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