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结不了,”陆明辉语气随意,却坦诚,“国外结了没什么意思,看他想不想去,如果想去,那就结,如果不想”

不想会怎么样?

许盛安突然生出些小小的好奇。

“也没什么关系,”陆明辉微微眯起眼睛,语气带了些愉悦,“反正我已经做好了遗嘱公证。”

许盛安那口咖啡差点直接喷出来,遗、遗什么?遗嘱?还公证了?这特么直接一步到位了?

见过恋爱脑的,但没见过这么恋爱脑的。

一时间,许盛安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倒是陆明辉,低头又看了看表,友情提示道:“你还有三十三分钟。”

许盛安:“?”

她以为陆明辉刚刚不过是在故意激怒陆老爷子,毕竟哪有人不到十点就下班的!

结果结果你小子玩真的啊?还真的卡着时间去接你老老婆?

不知道为什么,许盛安总感觉这句话有哪里怪怪的。

手指勾起咖啡杯,不由想起刚刚险些酿成的悲剧,许盛安到底没喝这口咖啡,只轻咳一声,道:“其实,我对联姻对象没什么要求。”

既然陆明辉不给她玩那些弯弯绕绕,那她也懒得玩那些虚的。

“可以是你,也可以是,”许盛安充满暗示道,“陆墨为。”

和陆墨为联姻,监视陆墨为及其全家的动作,或许还包括陆老爷子,然后在陆明辉需要的时候捅他们一刀,是许盛安放在谈判桌上的第一枚筹码。

她知道陆明辉听得懂。

和聪明人讲话,总是那么方便。

陆明辉简短点评:“那不是个好的联姻对象。”

“但要是死的早,就没什么影响了。”

“反正还有个私生子。”

他接受了这枚筹码,并为许盛安点明了方向。

情妇和私生子的存在,可以让许盛安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最多的愧疚和信任。

只要许盛安演技足够好。

“听说,许家二少前段时间一夜输掉了三千万,”陆明辉语气漫不经心,同时也放下了他的第一个筹码,“许氏和政府的那个绿化合作,似乎就是由二少负责吧?”

“据说那位负责人,有一个烂赌的爹,整个童年都活在他爹的阴影下,所以最讨厌赌鬼。”

“那个项目,当初还是我谈下来的呢,”许盛安微笑,“既然不能物归原主,那不如大家就都别要了,反正原主也不想看到某些脑子有问题的东西坐享其成。”

至于陆明辉能不能吞下这个项目,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这枚筹码,她也接受了。

筹码一颗一颗落下,双方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合作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许盛安略有些感慨道:“陆先生对大伯一家的心,恰如我对许家。”

陆明辉语气淡淡:“我和他们,归根结底不是一家。”

许盛安大笑道:“难道许家上下,有人把我当一家人了吗?”

风雨飘摇的时候将她推出来,让她把场面撑住,瓜熟蒂落的时候把她一脚踹了,一枚果子都不让她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既然不让她吃,那就都别吃了。

那几个蠢货,不会还以为自己能稳住许氏的局面吧?先不说她藏在暗处的人,就二房三房那些老不死的,都能把那些蠢货耍得团团转!

说什么只要把她嫁出去,她就不是许家的人,届时就算她再在许氏掌权,也不是以许氏子孙的身份,充其量就是个高级打工仔,不会有人把她当回事。

听听听听,多么离谱的话,那些蠢货还真的信了!

于是变着法地给她找联姻对象,还为她的受欢迎而沾沾自喜,满心想要把她卖个好价钱,殊不知那群人盯上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许氏!

全世界都知道她家那些蠢货立不住,都想去分一份羹,可偏偏那几个蠢货不知道。

与其把家业败光,不如全都给她。

她起码能保证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有着许家的血,他们能吗?

“合作愉快。”许盛安伸出了手。

陆明辉指尖碰了碰腕表,这才慢吞吞地伸手,“合作愉快。”

一切进展顺利,许盛安也有闲心管别的了,见陆明辉又一次不动声色地碰表,若有所思道:“很漂亮的表,藏蓝色的,很衬你今天的西装,夫人送的?”

“嗯,”陆明辉语气淡淡,“他亲手给我戴上的。”

其实是陆明辉那天给向卓阳买的众多腕表中的一个,每天变着法地给向卓阳戴,向卓阳嫌重,有一天实在是烦了,干脆解下来戴陆明辉手上了。

陆明辉就不可能摘了,洗澡的时候就套保鲜膜,把向卓阳搞得哭笑不得。

没办法,只能亲手给陆明辉摘,第二天陆明辉要出门的时候,再亲手给人戴上。

这枚腕表就这么“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