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雨能想象到他?的表情, 一定谈不上自然, 甚至要感谢海洋馆昏昧幽暗的光线和骆衍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至少?在那一刻,让他?的失态不见天光......

“学长?”骆衍拽了?拽沈时雨的胳膊,“我说我好饿啊。”

沈时雨猛然回神,他?支吾一下?:“那、要不, 先去轰趴馆?”

骆衍啧地笑出声:“诶呦呦, 学长,你有?点跑神啊,我说我饿了?。”

“这会儿去轰趴馆太早, 其他?人都?没到呢,”骆衍凑近,“而且学长你忘了?,我是装病出来的,得多磨蹭磨蹭。”

沈时雨有?被点到,懊恼地别过脸。他?胡乱地向外张望着?,跳开桎梏,敏捷的思维重新回归。

“来的时候经过了?一个美食城,离这里?不远。”

骆衍点点头:“可。”

在骆衍的“磨蹭计划”下?,吃过饭后,两人又进入到美食城对面街道?的宁斯特大厦,大少?爷逛完奢侈品店再逛婚纱店,等离开大厦,已经快五点了?。

沈时雨一边打车一边后悔,当?骆衍询问老凤祥店员三金怎么打造最贵重、最能表现他?满满的爱意时,他?就该把?骆衍嘴捂上轰出金店门的。这下?好了?,他?们赶去轰趴馆一定是最晚的。

骆衍大马金刀坐进出租车,面上表现地十分?乖顺:“学长,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

他?顿了?一下?,贱兮兮凑过来,飞快且暧昧道?:“不过思考这些东西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我脱单了?呢,对吧学长?”

沈时雨咬了?咬嘴唇,不想搭话。

轰趴馆内,新闻部其他?成员已经到齐开玩了?。

沈时雨扶着?骆衍一下?到地下?一层,海浪般摧毁一切的歌声就传了?过来。

他?朝里?面看了?眼,谢宁在打麻将,柴敏敏带着?两个大一萌新在射箭区射箭,两个今年新招的女同学在玩台球,老刘和一个学弟在撕心裂肺地唱《狼爱上羊》。

沈时雨有?一秒沉默。

骆衍挑了?挑眉,辣评:“果然是超越生殖隔离的爱情。”

沈时雨忍不住勾唇。

客厅中央沙发上坐着?捂耳朵听歌打牌玩游戏的人终于回过头,蒋川打了?个响指蹦了?起来:“欸!学长!”

“学长你可来了?。”

玩游戏的人都?停了?下?来,就连老刘也自动闭麦。“狼爱上羊、爱的疯狂”的背景乐里?,几位新成员拘谨地笑笑,给沈时雨和骆衍让位置:“部长,学长,你们坐。”

沈时雨人长得清冷如月、行事干练果断,不熟悉他?的人见他?一开始都?有?点怵,沈时雨眼帘掀了?掀,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骆衍,心道?,是的,就骆衍是个例外,他?不要脸。

他?温和地向学弟学妹们点点头,算作感谢。

蒋川从大理石桌另一侧挤过来:“对了?学长,骆哥肠胃没问题吧?”

他?上下?打量着?骆衍,对方面容灿烂、唇色健康,蒋川嘀嘀咕咕:“不是、急性?肠胃炎好这么快的吗?”

沈时雨眼底闪过被抓包的尴尬,谁能想到骆衍编了?这么大一出谎言,带他?去了?海洋馆呢。

他?不擅长说谎,眼神下?意识瞥向骆衍,嘴里?打了?个结巴:“那个、嗯,也还行。”

骆衍憋着?笑,歪头挑挑眉,极为坦荡:“是啊,那医生简直妙手回春,我明后天还打算给他?送锦旗呢。”

“这么厉害?”蒋川挠挠头,眼底一片清澈,“谁啊?”

“名字没记住,”骆衍肩膀挨了?挨沈时雨,语气调侃里?带着?正经,“不过,据说姓沈。”

沈时雨憋着?气踩了?骆衍一脚。骆衍“嘶”了?一声,笑得更明快了?。

寒暄几句,整层楼又热闹起来。

沈时雨站在沙发前环顾了?一周,骆衍眼睛看不见,玩不了?麻将、玩不了?台球、玩不了?射箭......好像没有?什么他?能玩的。沈时雨透过骆衍深灰色眼镜看他?深邃的眼睛,心里?不太舒爽,这段时间,骆衍过得确实?太过没滋没味。

沈时雨抬眸看向骆衍,语气是他?没有意识到的柔和:“你想玩什么吗?我和你一起去。”

骆衍耸耸肩,不太在意:“没啊,我跟着学长就行。”

蒋川从牌桌那边抻着?脖子:“学长来这,玩牌啊,你和骆哥一组不就行了?。”

沈时雨瞥了眼骆衍,见他?没有?反对,带着?他?坐了?下?来。

新闻部里?爱好牌的人居多,八.|九个人一副牌玩不开,凑了?两幅玩抓小偷

隔壁谢宁看见了?,推了?麻将挤了?进来,立下?flag:“我打算今天在打牌上浅赢一下?我们部长”。

谢宁说这话是为了?活跃气氛,怕萌新们顾忌礼貌和学长学弟之类的年级关系玩不爽,但?新闻部“老油条”老刘一听,立刻放下?话筒加入战局,两人拉帮结派,很快形成孤立沈时雨的结盟。

沈时雨对此毫不在意,他?淡淡笑着?,对骆衍说:“接牌。”

抓小偷游戏规则简单,两副牌里?提前抽掉一张牌,作为小偷牌,其余人平分?剩下?的牌,扔掉自己牌里?的对子,由第一个人摸第二个的牌,对子扔掉,最后只余下?一个人手里?有?扑克牌。那个人就是小偷。

骆衍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牌,运气不错,扔掉对子还有?三张牌。他?举着?牌,沈时雨从他?的手中抽掉对子,凑近他?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手里?是A、6、Q。”

坦言,骆衍以前对玩牌兴趣很一般。

但?是,从沈时雨靠近他?,在他?耳边说话吐息开始,他?简直兴趣感爆棚。

于是骆衍清了?清嗓子:“学长,音乐声太大了?,我听不清。”

沈时雨注意力高度集中在牌面上,不疑有?假地又靠近点,说了?一遍,丝毫没注意到彩色灯光里?,骆衍快要压不住的唇角。

摸牌的第一圈,沈时雨没有?多说话,骆衍也思绪跑偏地随便说着?想出的牌数让沈时雨帮忙出,玩牌嘛,毕竟是运气活,输输赢赢无?所谓。

但?是到了?第三圈,骆衍凑近沈时雨耳朵,压低声音说不想要从别人那里?摸到的“8”时,沈时雨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