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放我走吧,求你…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大少爷…”
她红着眼眶,哭得楚楚可怜,小手无力地搭在韩正卿的臂弯,双腿使不上力气,他及时揽住她的腰身,她才没有滑下去。
“你可以等等看,你认为的真心相爱,是个什么结果。”
韩正卿抬手将灯熄灭,屋子里只剩窗台上这一盏烛火,将二人的影子映得老大,布满了整面墙。
“宏义他…他不会食言,他是顶好的少爷,他温柔,又善良,他、他帮过我,我…我喜欢他很久了,我不敢…可他说他喜欢我,你知道吗,他刚好也喜欢我…他带我去买书,他送我钢笔,他教我许多东西,以前不曾见过,他为我租房子,一眼便能看到胡师傅家的窗子,他惦记我,他是最好的少爷…他不会食言的…”
流萤越说越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韩正卿将她抱在怀里,由着她絮絮不停地说。
眼泪湿了衣襟,韩正卿扣着她的后脑,她仰着头,后颈的弧度刚好与他的掌根贴合。拇指在她的耳后来回摩挲,圆圆的小脑袋就在他的掌心里。
韩正卿搂紧她的纤腰,让她紧贴在自己怀里,宽阔的胸膛压下来,迫使她身子后倾。
他低下头去含她的唇,这孩子心里默默地喜欢了这么多年,那个人不是韩宏义,也不是自己,她喜欢的是那一丝善意,喜欢那温柔的幻影,如果让她知道当年那个人是自己,怕是连那点温情都会破灭。
他今日本打算告诉她真相,让她死了与老二私奔的心,可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她这辈子得到的很少,心里那点念想若是破灭了,她该是怎样的难过,或许她不会表露出来,在心里默默地枯萎掉。
她原本可以有一个温暖的童年,有一个平稳的幸福的人生。
韩正卿含着她的唇用力地吮,恨不得将她吃进肚里。
“你可还记得你的母亲?”韩正卿沉着嗓音问道。
“嗯…小姐…三姨太…唔…”
流萤酒劲上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早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心中只有一闪而过的身影,紧接着便化成三姨太的形象。
“不是她,流萤,你仔细想想,时年盛夏,承德道,她抱着你看糖画。”
流萤闭着眼昏昏欲睡,脑袋里出现一副热闹非凡的画面,她的手小小的,身子被抱得高高的,她伸出短短的小胳膊,如何都抓不到前面金灿灿的东西,那东西馋得她直流口水。
口水溢出来,她吞了下去,仍有部分从嘴角淌下。
韩正卿搂着她加深了这个吻,手掌不自觉地按揉她的后脑,揉乱她的发际线。
他知道在那个地方,被发丝遮掩着,有一片巴掌大的红痕,上宽下窄,这种胎记坊间称为花椒树,传说女子后脑种花椒,人比天娇嫁得妙。
“你呀,不用担心她,那孩子的脖子后面有棵花椒树,将来必定嫁入富贵人家,有人疼,老天还是开眼的,她娘亲也算是厚葬,你父亲又送去不少钱,也给咱们赏了好些东西,你这事儿办得不错,但也太冒失了,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胆子,那马车冲过来了,你就跑上去把你父亲推开,自己差点被踩死,要不是那娘俩啊,你这小命就没了,那孩子也是惨,这么小没了娘,看着都没断奶似的,不过你父亲也说了,两家一直往来,不会忘了这恩情,旁的不用你操心,好好的养身子,抓紧去你父亲跟前伺候,别让老二抢了先。”
母亲的话言犹在耳,韩正卿不清楚为什么流萤后来到了三姨太身边,再见到她的时候便是那个寒冬,那个小身影在街上努力奔跑,两条麻花辫子一翘一翘,那乌黑的发缝中间,有一颗火红耀眼的花椒树。
宿醉,憋尿 < 药 (民国 NPH)(像AI这么复杂的事情)|PO18臉紅心跳
宿醉,憋尿
流萤醒来的时候渴得厉害,她眨眨眼睛,见到的是韩正卿熟睡的侧脸。
“大少爷怕我醉?不是巴不得我醉了才好?”
“你这脸上啊…一笔一画的,是个累字…”
“你藏着、等着、逼着我,主动靠过来…”
…
浓郁的现实扑面而来。
她滞了两秒,赶忙闭上了眼睛。
昨晚…昨晚,她对韩正卿说了些什么,前头的还有些印象,后面不大记得了。
她似乎是承认了自己喜欢他,至少她希望他心里有她。
他曾让她叫她主人,可她不想只当个宠物。
流萤闭着眼,皱着眉,反复将那些片段拼凑,她好像承认了要与韩宏义逃走,他怎么说的?他好像吻了她,可他好像又威胁了她。
流萤脊背发凉,她依稀记得昨晚那轻飘飘的心情,自由垂手可得,她好像从窗子飞了出去,又被拽了回来。
她记得那种释然,也记得自己被禁锢在一片漆黑里,记得那绝望的感觉,可她不确定自己说了什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都知道了吧?
他见过韩宏义了。
他精于谋算。
他不会一无所知。
一个巨大的影子闯入脑海,是他抱着她的轮廓。
她昨晚点了蜡烛?韩正卿也在?那岂不是…
如果…如果韩宏义刚好朝她这边望,或许会看得分外真切…
流萤浑身发毛,她想起身去外头看看,若窗台的蜡烛确实燃过,那她的记忆就是对的。
韩正卿就睡在她的旁边,像一头沉睡的狮子。
她想悄悄溜下床去,可韩正卿的手臂正压在她的身子底下,她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知道,别说翻身下床,她连呼吸都是短促的。
小手悄悄掀开被子,流萤悄悄向下看,自己的身子赤条条的,她完全不记得昨晚什么时候脱的衣服。
昨天回来的时候,她里头可是连条小裤都没有的,韩正卿瞧见了吧,他一定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