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舟目光从他脸上转移到笼子里的小猫身上,冷冷说道,“不必了,萧二郎,舍妹不喜欢猫,以后不要再白费心思了。”
萧祁提着笼子的手一顿,“中郎将,我......”
崔明舟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止住了他要说出的话,“萧二郎,大庭广众之下,不要说那些不该说的话,以免又让我妹妹遭受不白之冤。”
萧祁脸色有些灰败,缓缓放下手里的笼子,退后一步。
汀兰买完糕点回来,看到耷拉着脑袋的萧祁,以及满脸寒意的郎君,她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遍,默默地上了车。
萧祁目送马车远去,满脸神伤。
身旁的小厮暗道,崔姑娘的兄长可真凶啊!看给他家郎君说的,蔫头耷拉脑的。
第64章 气都气饱了
崔青颐吃着汀兰买回来的梅花酥,看着一脸怒容的兄长,她拿出一块递到他面前,“阿兄,来一块?”
崔明舟没好气地说,“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萧祁这个混账敢当着我的面送你东西。”
崔青颐收回那块梅花酥,“阿兄,莫气莫气。”
崔明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一想到有人觊觎他妹妹,他就火大,况且还不是一个!
回到崔府,他看着崔青颐安置下,回了自己的院子,提笔给远在边疆的父亲写了一封信。
刑部牢房内,萧砚川看着面前一声不吭的黑衣女子,她身上血迹斑斑,裙摆被撕的一条一条的,是崔姑娘当日的杰作。
若风看向她,“郎君,三日了,她还是不肯说别的,只一口咬定是沈妙蓉指使她做的。”
萧砚川凌厉的眸子盯着她,“既然不说,关入水牢吧,伤也不必再给她治了。”
对于撬不开嘴的人,他们有的是时间磨。
他转身走向另一侧的牢房,在门口站定。
沈妙芸一身狼狈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头上还插着几棵稻草。
这三日她每日都能听见牢房里传来的吼声以及求饶声,还有满身是血的人被拖着从她眼前经过。
“可通知沈家了?”萧砚川问若风。
“第一日便通知了,一直没有来人。”若风回道,不知道沈家如何打算的。
这时,一狱卒匆匆前来,“萧侍郎,沈妙芸的母亲来了。”
“带她进来吧!”萧砚川说完继续往前走,在拐角处停下。
沈妙芸听闻母亲来了,眼里又恢复了些神采,匆忙站起身拔掉头上的稻草,整理好衣裙,急步走到牢房门口,殷切地看向入口处。
沈妙芸的母亲齐氏被狱卒带过来,看着一身狼狈的女儿,从缝隙里摸向她的脸,“妙蓉,你瘦了许多。”
沈妙芸眼圈瞬间红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抬手抓住母亲的手,“阿娘,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齐氏心里还是产生了不舍,但是想到夫君说的话,她又狠了狠心,将手拿开,“妙芸,阿娘给你说过多次,不要做糊涂事,你偏不听,结果误人误己,害得你父亲的官职也不保,你也落得那个田地。如今你又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沈妙芸声泪涕下,拉着齐氏的手哭求,“阿娘,我后悔了,求求你救我出去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会乖乖地听话,救我出去好不好?”
“妙芸,如今一切都晚了,你涉嫌绑架、杀人未遂,我和你父亲谁也救不了你了。”齐氏叹了口气,她这个女儿终究是养歪了。
沈妙芸脸色一僵,急忙摆手,“阿娘,不是我,我没有绑架崔青颐,我也没有杀她,是素月绑架的她,阿娘,不是我,是素月,她说她可以绑了崔青颐,让我泄愤,我也没有想杀她,我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说着说着大叫起来,眼睛睁得极大,面目微微扭曲。
黑暗中的萧砚川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呵!只是吓唬吓唬,便要了别人半条命。
见她还不知悔改,齐氏一脸无奈,“妙蓉,错了就是错了,不要再狡辩了。”随后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沈妙芸接过纸,打开后看到上面的内容,瞳孔一缩,捏着纸的手用力攥紧,指尖逐渐发白,最后团成一团远远地扔了出去,“阿娘,你们商量了三日,便是商量出了这个,你们好狠的心,竟然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齐氏见那纸团滚向牢房另一边,眼圈也红了,“妙芸,你父亲为了保住如今的官职,只能这么做,你还有弟弟,我们一家若被驱逐出长安,哪还有容身之处。”
“弟弟,弟弟,你就知道弟弟,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沈妙芸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们眼里就只有弟弟,何曾有我这个女儿半分,如今为了在这长安城里苟活,便要让我去死吗?”她声音极大,眼里迸射出火花。
“那还不是你惹下的祸事,你当初非要去招惹太子,不然你父亲好好的官职能被降?你能去那无尽庵?去了无尽庵还不消停,还学人绑架、杀人,沈妙芸,我看你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齐氏此时也没有了好脸色,言语里全是埋怨。
若风看着滚到他脚边的纸团,弯腰捡起展开,只见上面写着断亲书,还有京兆府的印章在。
萧砚川低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沈家也不外如是。
沈妙芸紧握着双拳,指甲嵌进肉里,她目露凶光,“滚,我以后再也没有你这个母亲,给我滚!”
齐氏将食盒放到地上转身就走。
沈妙芸一脚将食盒踢倒在地,“谁稀罕你的东西!”
齐氏头也没回地走了。
沈妙芸跌坐在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伸出手去,捡起散落在地的糕点,往嘴里塞去,直到嘴里塞的满满,她再也发不出声音来,良久后和着眼泪吞了下去。
若风看到此景,不禁摇了摇头,他是看不明白眼前的人。
沈妙芸正捡着地上的糕点,一双黑色皂靴出现在眼前,她抬起头,看到男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沈妙芸,你可知素月是谁的人?”他语气低沉,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显得格外的冰冷。
沈妙芸收回手拍了拍,倚靠在牢房门上,“她不就是一个农妇,因为误伤了他家郎君被卖到了无尽庵。”
“一个农妇会轻功?能在皇家侍卫的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若风接话,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况且还是她将你打晕的,你忘了吗?如今她把一切都归咎到你头上,咬定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