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时,你陪这位客官好好喝几杯。”
这小倌原来叫岚时,他露出笑脸,倒了一杯酒举到男人面前,“我来陪郎君喝可好?”
“还是你识趣!”鹰钩鼻男人粗糙的手摸向岚时的脸颊。
寒嵇走至楼梯间,回望一楼的场景,他胃里翻滚起来,涌上一股恶心之意。
忍着胃里的恶心,他大步走回三楼,转身要进房间,突然被两个男人拦住了去路,他警惕地看着两人。
“二位郎君,寒嵇卖艺不卖身,请下楼!”
寒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卢蕴之露出大理寺的腰牌对他说:“寒嵇公子,我二人无恶意,只是上来问公子一些事情,如果你不配合,那我只能请你去大理寺走一趟了,届时公子的名声,可就.......”
寒嵇眼里闪过诧异:“你们是大理寺的人?找我何事?”
卢蕴之和萧砚川对视一眼,这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情?
如若是装的,那说明此人真的深藏不露。
“是关于你们馆内那几具无头男尸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那几人便是你们馆内失踪的四人。”
“这关我何事?”他冷冷道。
“寒嵇公子,不要害怕,我们来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难道你想在房门口说这事?”
寒嵇推开房门,邀请他们进了房间。
萧砚川默默地观察着他的房间,布置的很是清雅,打扫的也干净,房内物件不多,只有两把琴,一套茶具,以及一些花瓶摆件。
寒嵇为二人斟了茶,萧砚川没动,卢蕴之喝了一口说好茶。
寒嵇自嘲一笑,他这里能有什么好茶?
他开口问卢蕴之:“官爷,不知你们想问什么。”
卢蕴之认真观察他的神色,“几人失踪前可有什么异样?你见他们时都说了什么话?”
寒嵇想了想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们把我叫进房内,只是如往常般,让我好好表演,别搞砸了。表演完后我便回到房内歇息,老鸨和我的小厮皆能证明。”
卢蕴之总觉得他的话里隐瞒了什么。
萧砚川倏地开口:“可否看看你的掌心。”
寒嵇看了一眼这个一直未开口的男人,将双手摊开,白皙的手掌心确实只有指尖有薄薄的茧子,虎口处没有。
萧砚川看完后收回目光,说了一句多谢。
寒嵇二人的神情,语气带了些质疑,眼尾泛红:“二位官爷可是怀疑我杀人?”
卢蕴之看着他生气后更显得勾人了,他清了清嗓子说:“眼下是有证据指向你,我们二人既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带你走,便是给你留一些余地,寒嵇,你莫要瞒我们才好?”
寒嵇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二位官爷,我真的没有杀人,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会做杀人砍头的事情?这些日子听闻馆里一直有人失踪,我害怕还来不及呢,近些日子我都没有出过门,不信你们可以问前后门的小厮。”
萧砚川起身走到后窗处,打开窗户看了看,墙面平滑,没有脚印,没有功夫的人应该也不容易从三楼下去。
他回来冲卢蕴之摇摇头。
卢蕴之拍拍寒嵇的肩膀,“今日呢,我二人只是来问你一些情况,你不要惊慌害怕,倘若有事我们还会再来的,你只需配合就好。”
看着二人离去,寒嵇浑身一软坐在椅子上,线索竟然指向他?他是见过几人没错,那是那几人每次故意使唤他去羞辱他一番,才让他上台。
想起那些不堪的过往,在这几人一个个失踪后,他心中竟觉得畅快无比,尤其听说几具无头男尸便是他们,他觉得老天定是开了眼,替他惩罚这些恶人。
萧砚川和卢蕴之下楼,卢蕴之脑子里在想寒嵇方才所说的话。
萧砚川眼睛面上一怔,看着已下到一楼的那个熟悉的身形,旁边还有一位同样装扮的人。
薛照月挽着崔青颐的手下到一楼,崔青颐看向曾调戏萧砚川的那个小倌,他还在同鹰钩鼻男人喝酒,举起酒杯时,崔青颐看到了他虎口处厚厚的茧子,想不到人长得清秀,手却是有些粗糙了。
她收回视线没再继续看,同照月说说笑笑走出了清风馆。
萧砚川紧跟其后,他说不清此时内心是什么感觉,有些担心,有些生气,又有些愠怒,那凶手肯定是馆内之人,她还大摇大摆的来此处看……美男。
身旁那人他不熟悉,没看清是谁。
卢蕴之边想边跟着萧砚川走,没留神跟着走到了马车停放处。
回过神来便看见前面一身男装的人。
崔青颐才走至马车跟前。
“表...表...表妹?”
听到这个声音,她身子一僵,转身露出一个笑容:“好巧啊,表兄,你也路过吗?”
卢蕴之看了看四周,“表妹,你管这叫路过?”
谁家好人会路过这里。
崔青颐垂下了头,悄悄往右侧看去,薛照月早已跑远。
薛照月经验丰富,从她听见有人在身后喊表妹开始,火速拉着婢女跑了。
崔青颐呼出一口气,这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崔青颐看着卢蕴之身旁的男人,原来是两人一起来的,她还以为是萧砚川独自来查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