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枢怎么可能把她一个人放到行?宫后院里,冯二被打晕在?柴房里,醒来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红杏一个丫鬟若是不暴露他,根本没法撇清关系。
“成?了,别耽搁时间,手给我,我把你拉上来。”他道:“我哪里能让你去?顶罪。”
红杏鼻子?一下就酸了:“少夫人!”
夏枢听红棉提过,知道红杏爹娘重男轻女,她阿弟犯了错,她却被爹娘推出来给阿弟顶罪,不过幸运的是半路上被褚源的人给拦下来,把她带到侯府做了个丫鬟,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
他对和阿姐年纪相仿,相貌相似的红杏比对景璟有耐心多了。
招了招手,温声道:“你抓住我手,脚蹬着?墙壁凸起的那块,快的很,景璟慢是他太笨重了,跟死猪一样,动都不会动一下,把他拉上来费劲巴拉的。你日常干活手脚利索、身轻如燕,和他不一样。”
景璟正扶着墙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心脏,闻言大?怒:“你才是猪呢。”
他就说夏枢不是个温柔性子?,刚刚的体贴全是他自个儿的错觉。
红杏忍不住想笑。
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许多。
刚刚看景璟爬墙那模样,以?及少夫人的不耐烦,她确实怕自己一个丫鬟,少夫人会更没耐心,说不得会会不耐烦到扔下自己一个人,抛自己顶罪,所以?干脆一咬牙,率先?开?口说留下顶罪,省的少夫人开?口的时候,她又要承受被抛下的难过。
没想到,少夫人竟和她见过的人都不同。
她赶紧伸手抓住少夫人的手,使了吃奶的劲开?始往上爬。
她虽然没爬过墙,但身体有劲,肢体也比景璟协调,夏枢拉她要省时省力的多。
不过夏枢刚把她拉上墙头,转角处就传来了声音:“奇了怪了,人跑哪里去?了?”
两人顿时一惊。
“跳!”夏枢不等红杏回应,就立时下了命令,拉着?她扭身朝地上跳了去?。
也得亏他们幸运,落下墙头的那一瞬,两个丫鬟才从墙角处转了出来。
其中一个丫鬟打量他们刚刚所在?的墙头,神情疑惑:“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或许是国公府的二少爷他们在?训练吧。”另一个丫鬟探头看了看,道:“隔壁是国公府的后院,听说被改成?了校场,元二少爷和元三少爷今儿都来了,一直没出现,估摸着?就在?国公府的别院里呢。”
同行?丫鬟笑道:“好姐姐,大?家同时跟着?夫人进府的,你怎么晓得这么多呢?”
那丫鬟得意地扬起了下巴,左右扫了一圈,手捂着?嘴,声音却没放小:“我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夫人看上了国公府,最近一直在?打听消息,听说她打算把小姐说与国公府二公子?呢。”
“啊!”同行?丫鬟惊讶出声:“身份不合适吧,小姐不是老?爷的……”
“慎言!”那丫鬟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沉着?脸呵斥道:“小姐再怎么着?,身份也比你高贵,你不过一个婢子?,夫人小姐的事哪容得你说三道四、嚼舌根子?。”
……
国公府后院,等两个丫鬟声音消失之后,红杏才松了口气。
她跺了跺麻痛的腿脚,一转头就发现夏枢状态不对,不由得大?惊失色:“少夫人,你怎么了?”
此时的夏枢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动一下,脚腕就一股钻心的疼痛。
他平生除了怕冷,最怕的就是疼了。
刚刚从墙上跳的太急,姿势不对,就扭到了脚。
原本还?忍着?,红杏一问,好似加深了他疼痛的感应,不由自主?的就眼泪汪汪起来:“脚腕好疼。”
红杏吓了一跳,赶紧蹲下去?摸他的脚腕:“是不是扭到了?”
夏枢有些不好意思,跳着?躲了一下,只?是这一动,又叫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红杏顿时不敢再摸,忙站起来,慌道:“肿了,我背着?少夫人,得赶紧去?找大?夫。”
景璟见证了夏枢从悍双到泪包的全过程,虽然目瞪口呆,但也颇为愧疚,赶紧收了脸上因听到继母张罗继妹婚事而产生的不愉神色,上前扶住夏枢道:“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我背着?你吧。”
夏枢心道这双儿也不算没良心。
只?是虽说躲过了探查,但事情远没有结束,景璟还?衣不蔽体呢,夏枢哪里能叫他背着?去?找大?夫。
他在?地上坐下,抹了把眼角的湿意:“你怕疼吗?”
景璟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问,但看他鼻头通红,眼中水雾弥漫,不由得心有戚戚焉:“有点儿。”
“那你就忍一下。”夏枢吸了吸鼻子?,手握起拳头。
“什么……”景璟尚未说完话,就见对方举起拳头,紧接着?不等他反应,那拳头就猛地朝他打去?。
他一个五体不勤的哪里躲得过,“砰”一声过后,他被打的嘴角淤青,牙都快掉了。
疼得他丝毫顾忌不了颜面,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你干什么?”他摸着?瞬间肿起来的脸,跳起来,难以?置信道:“亏我还?对你改观了,觉得你人不错……”
“行?了行?了。”夏枢摆了摆手,在?景璟和红杏惊愕的目光下,利落地扯起自己的衣服,然后“刺啦”一声,果?断撕掉了自己的半截袖子?。
白色的里衣一下子?就露了出来。
景璟顿时如看疯子?一样看着?他,后退了两步,双手护胸,警惕道:“你干什么?”
夏枢没搭理他,又随手撕烂了另一条袖子?,紧接着?在?地上滚了几下,把衣服滚的皱皱巴巴后,才擦了一下通红的眼角,让红杏把他扶起来。
景璟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走近他半蹲着?上下打量一圈,瞪大?眼睛道:“你是要做出和我打了一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