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和异族对战之后,身受重伤,救孩子的过程中,直接昏迷过去,被河水一路冲至北原郡。
伤情尚未复原,她便匆匆朝京城赶去,只是就这样?,到?达京城时,也两三个月过去了。
那个时候,褚琼和元英战死的消息京城大街小巷早都传遍了。
“我悄悄潜进周府,却见阁楼空空,听到?丫鬟婆子们说她已经出嫁。”夏娘道:“本来还?以为是李倓强娶了她,后来打听到?她嫁的不是李倓,而是一个寒门?进士,那进士待她不错,他们情投意合,所?以成?婚不过一个月,就有了身孕。我悄悄观察了一段时间,见她对所?怀孩子极为喜爱,想来对那进士也是有了感情,就没有打扰,转身离开了……”
夏娘眼眶通红:“我对不住你?舅舅和周小姐!”
褚源轻叹了一口气,他也是前世今生,今日第一遭知道三舅舅生前还?有这样?一出安排,但?是这遗憾却不是夏娘的过错。
褚源虽然不知道她离开北地后的种种,但?只听她粗略提起和褚柏的交集,就察觉到?里面的凶险。
更别提,异族人?还?找她寻仇,其?中还?涉及所?谓的“异宝”纠葛……想来,她经历的又?何止腥风血雨。
而一切又?与她这个燕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有什么关系呢,夏娘所?经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他们的爹娘、为了他们这些小辈而已。
这世上,最不能怪罪夏娘的,就是他们这些小辈,还?有他们的长辈。
“景政待周小姐和景璟极好,三舅舅若是泉下?有知,想来也是安心的。”褚源轻声安慰道:“你?若不放心,可以把景璟收为干双儿,带在?身边好好看顾着?。”
夏娘没应这个,她静静地消解情绪,良久,她抬起头,认真问褚源:“不能让他嫁给元州吗?”
她道:“我虽然不知北地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们会死在?对方的刀剑之下?,但?以我对二哥和你?三舅舅的了解,他们忠肝义胆,是为生死之交,是绝不会故意杀害对方的。淮阳侯府和燕国?公府也绝不会是血仇关系。”
褚源问道:“褚柏没提过吗?”
“只说从尸体上看,确实是他们杀了彼此。”夏娘叹了一口气,说道:“但?褚柏认为是阴谋,因为两人?出征前,还?约好了把异族赶到?漠北,平定北地后,就回京喝彼此的喜酒,以后要做儿女亲家。”
二堂哥秉性君子,最为重诺,夏娘是不会怀疑他的,而褚琼的亲信都能为救燕国?公府的双儿牺牲,褚琼又?怎么会对生死之交下?手呢。
夏娘从一开始就觉得是有人?背后谋划,想要除去褚元两家两个最有血性的男人?,所?以一得到?北地战场消息,她就留了一封信给爱人?,然后疾驰京城,想要做些什么,挽回些什么。
当然,最终什么也没挽回,她也彻底回不去过往几年的安宁生活,但?她始终认为褚元两家不存在?血海深仇,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夏娘想了想,严肃着?脸,警告道:“上一辈的恩怨未明,但?就算真的是最不好的结果,也皆与你?们无关,你?们该喜欢就喜欢,该嫁娶就嫁娶。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心胸狭窄,借口长辈恩怨,对其?他人?做出有负之事,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不是我不愿景璟嫁入燕国?公府。”褚源赶紧解释:“不说元州的选择,就是景璟,也得他知道身世后,自行决定。”
他道:“景璟和小枢关系好,又?是我的表弟,我自是希望他能称心如意,嫁得一个如意郎君。”
夏娘捏着?眉心,咬牙切齿:“元州那小子真是欠收拾!”
褚源:“……”
“他的婚事我再重新给他考虑考虑。”过了良久,夏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景璟也快到?年纪了,你?们多帮他看看,他那阿爹以前或许不错,但?到?底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又?离的远,对他肯定没以前上心,你?和小枢多操点心,若是有不错的男人?,就挑出来叫他悄悄过过眼,选个最喜欢的,等过了十八岁,就把婚事定下?来。”
褚源听到?动静,只好跟着?站起来:“好,等他挑个差不多了,就麻烦姑姑帮忙掌掌眼。”
“成?。”夏娘没拒绝:“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明日再说。”
褚源想有元州和景璟的婚事压着?,她暂时应该不会离开了,就行了个礼,安心地离开了。
回到?房内,夏枢四肢大张,正在?呼呼大睡,听到?动静,迷迷糊糊道:“回来了呀?”
“嗯。”褚源轻轻应了一声,摸索着?把薄被盖到?他露出来的肚皮上。
八月中旬,晚上凉意有些重。
“阿娘不会走了吧?”夏枢听着?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慢慢有些清醒了。
今晚每个人?都发?觉了夏娘的不对劲,夏枢就算醉了,也能感觉到?。
“应该不会。”褚源道:“她对元州和景璟的婚事不放心,估计暂时不会离开了。”
“那就好!”夏枢松了一口气,睡意慢慢又?上来了,他钻进褚源怀里,咕哝了一声:“暖暖。”就很快陷入了睡眠。
褚源摸摸他的脸颊,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便也闭上了眼。
两人?皆以为夏娘不会离开,但?第二日一大早,就被猫儿一声惨叫给从梦中惊醒:“阿娘不见了!”
与此同时,元州的卧房里也爆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叫声:“救命啊!”
第17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
众人大清早的聚在一起, 看着元州的模样,都不禁陷入了沉默。
连猫儿都忘了哭泣,拿着夏娘告别的信, 手指抓着夏枢的衣摆, 眼?睛圆溜溜地瞪着褚源,但身?子却恨不得离元州远远的。
“小枢,怎样才能治好呀?”元州顶着浮肿发红的脸, 脸上密密麻麻一片斑块,看着和?患了麻风病一般, 吓人的很。
“你怎么得罪阿娘了?她怎么会给你下红颜?”夏枢一边小心给他诊脉, 一边心有余悸地问?他。
红颜这药名字听起来?好听,但作用就很糟心,让人皮肤和?麻风病人一般起疹起斑, 轻则一个月, 长则半年都好不了。
夏枢先前两个月背了不少燕国公夫人的医书, 知道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但就是很膈应人, 至于怎么治,他还没学到……
夏枢对元州无限同情。
元州则一脸生无可恋,委屈的不行?:“我也?不知道啊!昨晚她说?要走, 我就说?若是因?为我,我搬走,可她说?不是因?为我……”
“她昨晚和?你说?要走?”夏枢看了一眼?褚源, 难以置信:“那?你为何不拦她?”
元州也?很心酸, 情绪低落道:“她一说?走,我就知道她必是为了褚源或者是旁的人。我一个燕国公府的,哪里能拦得住她, 我是尽量少开些口,省的她听了觉得我碍眼?,再不回来?……”
褚源沉默,半晌才道:“她说?你求她帮你物?色漂亮的双儿或女子……”
“我没有!”元州立马喊冤:“我没这么说?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