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傻白甜景璟,连和人吵架都脸红,他有这么大胆子对着永康帝阴阳怪气吗?
夏枢撒眼瞧去,发现景璟眼眶红红的,肉嘟嘟的脸上全是可怜巴巴、不知?所措的表情,心道?胆子小成这样,骂褚源也还是先前那一套,想来是啥都不懂,只是为自己抱不平。
他心里有些感动,忙一同跪下,求情道?:“景璟对褚源是有些误会,不过和臣成为好朋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此次也是因为担心臣,有些着急,说错了话,请皇上不要?怪罪。”
褚源没有跪,他面无表情:“……他一个小孩子,有口无心,臣不会在意,还请皇上也别在意。”
永康帝脸色漆黑漆黑的,心道?谁在乎他骂你,朕只在乎他让朕给你封地。
不过所有人都把?永康帝架到了柴上,永康帝不得不僵笑?着道?:“景大人家?的双儿倒是护夏枢的紧,不过以后不要?再说源儿的不是了,不然?夏枢也难做。”
“好的皇上。”景璟慌忙应是:“不过……”
他有些迟疑:“但是他看不见东西,没有银钱,还要?养八个丫鬟,难道?真的要?小枢哥哥乞讨养他们吗?”
说着,他已?经开始眼泪汪汪:“小枢哥哥好可怜呀,明明他那么好,还请皇上看在褚源是皇室血脉,且什么都听皇上的份上,让他不要?什么都靠小枢哥哥吧,传出去太丢皇室的脸面了。”
夏枢忙道?:“……没事,我愿意养褚源,你什么都不懂,别叫皇上为难了。”
“我是什么都不懂,可我知?道?皇上对褚源可好可好了。”景璟立马瞪他:“不过是一块封地,大皇子、二皇子都有,还能花几万两买美人儿,褚源都那样了,你以后都不会有崽崽,你那么想要?一个双儿,他满足不了你,还不为你考虑,还打肿脸充胖子,不愿开口向皇上说明情况,要?你乞讨替他养丫鬟……都是他过分,皇上怎么会为难?皇上那么疼他,要?是知?道?你们的情况,早就给他封地了,还不是他抹不开面子,要?不是你今日变卖赏赐,大家?都不知?道?你以后要?过什么日子。”
夏枢:“……”
这和他一唱一和的,根本不是错觉,景璟就是转性了。
但是看景璟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副担心他担心的要?死的模样,赶紧膝行两步,拉起衣袖给他擦眼角:“行了,行了,褚源好着呢,你别说话了,你阿爹都要?吓坏了。”
景政:“……”
他脸已?经由?青转白了。
而永康帝已?经濒临爆炸了。
众臣看着眼前的情况,没人敢出来说话,面面相觑中,燕国公站起身,行了一礼:“皇上,安王封地之事关?乎皇室脸面,万不能叫安王离了淮阳侯府后,无室无宅、无产无业。”
燕国公是最忠诚的保皇党之一,他一开口,众多?保皇党就纷纷应和:“皇上,燕国公所言极是。”
主?要?是永康帝好面子,褚源身份未揭露前,永康帝对褚源的好听话都是一箩筐接着一箩筐说,民间都说永康帝看重褚源,褚源身份揭露后,市井就没有不夸永康帝善待侄儿的,把?永康帝对侄儿的好都夸到天上去了。众臣在朝堂上混,自然?明白永康帝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是永康帝的名声已?经打了出去,若叫褚源真穷困潦倒,夏枢那双儿咬牙带着他去大街上乞讨,不用他们深想,就能知?道?到时?候永康帝的脸能被?普通百姓踩成啥样子。
永康帝是昏庸,醉心权术,但他也不是傻子,他不想让褚源占一点儿便宜,但也不想在好名声都打出去后,又被?百姓们骂。
此时?燕国公一开口,永康帝就松了口气。
他知?道?燕国公和姓褚的不和,不会让姓褚的好过,一定会帮他想好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且,在他眼中,尽管燕国公府的双儿不见了,皇室没和燕国公府结成亲,但燕国公就是他天命的岳丈,天然?是站在他那边的。
燕国公不知?道?和他几乎同龄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倘若知?道?,估计会吐血。
他道?:“臣听太傅说安王和安王妃要?去皇陵种田,据臣所知?,前些年百姓们迁徙,皇陵那里正好有十万亩良田空闲。”
夏枢:“……”
百姓迁徙,良田空闲,说的真好听,明明是发生了大旱灾,百姓们流离失所,死伤太多?,那地方地都荒了。
不过有田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夏枢总体上还是很满意的,就是不知?道?永康帝会不会同意。
夏枢看向永康帝。
永康帝有一瞬间的心疼,十万亩地呢!
不过想想都已?成了荒地,那地方鸟不拉屎的,没什么人,他也就勉强觉得还行吧。
于是,他调整了表情,一副都怪褚源的模样:“源儿,你这孩子,有困难怎么不早说,若不是太傅说出来,朕还不知?道?你们的经济是这么个状况。朕原是想着给你封些什么,但都怕不合你意,听太傅说你要?种田,我瞧着也没哪一处良田有皇陵这块大,你瞧着怎么样?”
他道?:“李朝税收年年下滑,国库空虚,朕的私库都充入国库了,手里也没多?少银钱,就赐你一座宅院,过了元宵,朕就叫人过去皇陵,帮你建宅子,等你们到了皇陵,可以直接入住。至于种子、农具这些就由?你大堂哥和二堂哥包了,都是一家?人,他们也得出些力,就一人两千两,你看怎么样?”
没人比褚源更了解永康帝的铁公鸡属性,知?道?给这些东西已?经是永康帝的底线,褚源见好就收:“谢谢皇上。”
只是褚源还有一个事情要?解决,他道?:“七年前敲晕、绑架、想要?杀臣的人,至今不知?身份,臣担心离开京城后,那人会对臣下手,所以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这话一出,殿里人的目光就隐隐朝大皇子、汝南候以及二皇子身上瞟去。
大皇子立马就怒了:“看什么看?又不是我下的手,不举之人有什么可在意的。”
二皇子现在没他那么硬气,但脾气也不小,阴阳怪气道?:“本皇子从来不对不举之人下手。”
群臣:“……”
夏枢真是气炸了。
虽然?褚源为他默认了不举,但这人张口就拿不举羞辱人,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怒道?:“就会嘴上叨叨,你们敢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立誓吗?,说你们以后要?是敢对褚源下手,就永生无缘皇位,会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敢吗?”
他气道?:“不敢立誓就给我闭嘴,嘴上说看不起,行动上却死盯着,恨不得斩尽杀绝,你们这种窝窝囊囊,不敢明着来的小人,连不举之人都不如?。”
“谁说本皇子不敢立誓。”不举是男人最大的耻辱,不如?不举之人,是最大的侮辱,二皇子拍桌而起,怒道?:“本皇子就此立誓,以后谁要?是在意李褚源,对他下手,谁就是乌龟王八蛋,一辈子别想肖想那最高之位。”
他呸了一声:“别搞得谁都害你们,你们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完,衣袖一挥,就神情不屑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夏枢得了他的当?众誓言,才不在意他的态度,他转头看向大皇子,冷声道?:“你呢,不敢当?众发誓吗?”
大皇子正想开口,汝南候眼神制止了他,笑?了笑?:“安王身体有疾,老夫知?道?你火气大……”
“汝南候好生厉害,不过一个眼神,就能叫大皇子甘做缩头乌龟,半点都不敢反抗。”夏枢瞧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瞧的分明,冷笑?一声:“二皇子坦坦荡荡地立誓,大皇子却只会看外祖眼神行事,看来嫡子和庶子,不管是担当?还是气度,都是天壤之别。”
嫡庶之分是大皇子二十多?年来的心头之恨,废后进入冷宫,他才扬眉吐气,此时?听到夏枢的话,整个人都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