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叔,小陆要是想他爸妈了,指不定躲被子里伤心。”

徐邺抬眼回答,“我知道。”

“不过也真凑巧,袁老师走之前生怕小陆跑去外面,这村子里觉得只有你能治住他,倒真没说错。”

董追月嘴里吹着小曲,吓跑了树梢上的鸟,她笑得颇有深意,后缓缓说了句。

“邺叔,建安市那个有钱人圈子里没有谁不知道他,花名在外,太风光了。”

“看紧点吧,要不然邺叔你中年失恋,我也没法子和徐爷爷交待。”

董追月把马尾松开,披散下来倒是显得雌雄莫辨了,她走后徒留池塘漂浮着许多树叶。

徐邺像入定似的,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后站起身将鱼竿折断。

他跳进池塘里用手抓鱼,力气之大,出手狠厉,迅雷不及掩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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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村庄里陆陆续续亮起灯。

陆礼川在炕上翻身,哭得嗓子疼,至今没力气爬起来,一扭头就见徐邺抓着好多鱼进来,就是全身都湿透了,肌肉鼓鼓囊囊,古铜色相当漂亮,肉欲感扑面而来,腹肌和人鱼线,性感得要命。

陆礼川吞咽口水,他永远对老变态的身材没有抵抗能力。

“去哪了?”

徐邺将鱼扔在地上,他缓缓走到陆礼川面前,五官刚毅,英俊且极端锐利,漆黑的眼瞳里只剩下陆礼川茫然的神色。

“你光看我干什么。”

徐邺神色刹那间松软下来,吐出浊气,蹙眉也逐渐松开,他抬起手捏陆礼川的下颚,像刚遇见时那般,只是没用什么力气,露出来的微红舌尖很好吸吮,也曾舔弄自己身下的性器。

没有人敢让陆礼川这样做。

他徐邺是头一个。

也只会是唯一一个。

“”

徐邺将两根粗糙且长的手指插入陆礼川的嘴里,肆意搅弄,过会便想继续深喉。

陆礼川被疼得溢出津液和眼泪,他哪里知道老变态为什么越来越发情,越来越不放过他。

徐邺如是说道,“坐起来舔。”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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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知道徐邺稀罕他,也爱在床上和他厮混,靠着撒娇和痴缠,愈来愈摸清楚徐邺的脾性,恶劣,不讲理还固执,醋劲也大

后来一天中午,陆礼川觉得感情到位,他总算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徐邺,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走?”

徐邺甚至于没有看陆礼川一眼,沉默不语转身走出家门。

陆礼川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徐邺背影,至于么,回答都不回一句就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自尊心丢掉一半问出口,凭什么就得一个背影。

他不信邪,足足等到傍晚还不见回来。

陆礼川觉得太可笑了,他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他咬住牙不想哭,可一动就疼,或许密密麻麻的疼来源于内心,好死不死会因为徐邺一句话颤栗,好死不死惊鸿一瞥灯下缝衣服心悸,更是每天都把自己捧手里稀罕谁也没说一个爱字,就连喜欢都没有。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陆礼川还是那么不争气,委屈又困惑,直到泪流满面才茫然似的喃喃自语,“我特么是不是自作多情”

他站起身像逃脱野兽笼子般离开徐邺的家,生怕再被什么追扑上,跌跌撞撞之下还重重摔倒在水泥地那。

膝盖的旧痂再次裂开,鲜血流了出来,一阵风吹来,伤口撕裂处如同被蚂蚁火辣辣啃噬。

陆礼川自己站起来,他瘸着脚离开魂不附体般。

猪棚里的猪因为没人喂,头一回挨饿。

直到半夜,徐邺才风尘仆仆回来,手指夹着已经熄灭的烟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满脸麻木与平静。

这山里埋了好多好多人,坟头也占满好多好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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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追月明显觉得陆礼川和徐邺闹别扭了。

她在晒谷子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邺叔一个人蹲在田里抽烟,那凶煞模样,小孩见了都要哭,前所未有的气压低,这次是真丢了老婆似的。

隔壁大爷也知道这事。

因为陆礼川又跑来吃饭了,他帮大爷扫完院子后就坐板凳那晒太阳,不像往日聒噪爱笑,一言不发,栗色头发上的小红绳都不见了。

大爷问了好久才总算松口。

陆礼川脸上大颗眼泪往下流,鼻尖通红,眼泪模糊视线,声音维持着没有颤抖。

“他不跟我走那他要留下来干什么,这里比我重要?这里有什么,这里没有他我根本待不下去。他是不是想玩完我之后就让我滚蛋?”

“他以为他是谁,我没了他会死吗,开什么玩笑,我没了他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没了他,可我还是我我还是我,我永远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