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沈悫急切道:“那如果他改了的话,可不可以不杀他呀?”

沈念青斜了他一眼,沈悫一抖,怂怂地把话咽下去了。

沈念青道:“你倒会替他担心……我原本以为你会恨他。”

沈悫小声道:“恨过的。”

“那现在呢?”

“……”

沈悫绞着手指不说话。

他心想,这怎么和妹妹讲呢……他和蒋之琮的感情比较复杂,蒋之琮这家伙不讲道德,改头换面骗了他的心,又花言巧语地示弱让他稀里糊涂地心软,让他恨不成、爱不成,只能委委屈屈被他囚在身边。

想不出来,索性他就不讲了,只在嘴里低声道:“我还不至于想他死……”

他是想离开,但不想他死,如果离开的代价是蒋之琮死去……不,他不愿意看到这局面。

沈念青听懂了沈悫的意思。

但听懂了不代表她能理解,她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话头安慰沈悫道:“如果你不想用这个办法,那他不会死的,他也没那么容易死。”

“而且,我们还有第二个办法。”

161

沈念青说的第二个办法需要等待时机,而目前最好的时机就是十五日之后。近期蒋何两家屡有摩擦,在十五日后何家会和蒋家在青城崖山路东列兵对峙进行谈判,届时两家是有械斗的可能性的。

沈念青认为那是绝佳的好时机,因为蒋之琮那时必然会抽调人手、放松警惕,全神贯注对付何崇。

而她的人手悄无声息地对付几个守卫不成问题。而为了防止蒋家有别的警报系统,沈念青的人不会潜入蒋宅,而是在距离蒋宅数百米处的里水站台等沈悫,那处有许多敞篷车拉客,混在里面也不打眼。

但沈悫总有种不安,许是因为之前发生过多起逃跑未遂的事件了,和爹逃离青城失败,和陆疾容私奔算了不提也罢。

所以他本能地对此次行动不抱希望,即使妹妹一脸正直靠谱的模样。

不,也不是太靠谱的。

沈悫在沈念青临走时忧心忡忡地劝她了好几句,暗示她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引得蒋之琮看了他好几眼,事后还感慨了一句:“想不到你这么挂念你妹妹,你叮嘱她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做哥哥的模样,我有点不习惯了。”毕竟他一直把沈悫当半大孩子。

沈悫:“……”

不,事实不是如他想的一样。

他对这次“叛逃”倒不是很紧张,可能潜意识里也知道,蒋之琮就是发现了生气,也不可能拿他怎么样,所以有点有恃无恐的意味在。

他也在寻思,如果蒋之琮发现他走了,会怎么办?是会怒气冲冲呢?还是追悔莫及呢?

哼,最好是痛哭流涕地满世界找他,哀求自己快点回来。

不过沈悫也很担忧,他主要是担忧蒋之琮会不会找到他、直接把他带回去,到时候有没有人能阻止他不说,沈悫还担心他迁怒沈家。

对此沈念青淡道:“我既然把你带回去了,我就护得住你。”

通过这句话,再结合沈念青之前自述的经历,妹妹的形象在沈悫的眼里陡然变得又凶悍又狂野起来。

沈悫心想,妹妹该不会落草为寇做土匪了吧?

于是沈悫忍不住问:“那如果我把蒋之琮迷晕带回去囚禁了,这种情况你能护得住我吗?”

沈念青:“……”

她被兄长这话着实惊了一下,半晌才艰难道:“你最好,别这样……”

先不提实施难度,首先她也不是很喜欢残暴的何家……现在这个时候把蒋之琮撸下台等于给何家送人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行为,而且她秉性正直,会本能抵制非法拘禁他人的这种行为,哪怕欲实施者是她的哥哥。

显然,沈念青并不能理解沈悫的阴暗想法,她不懂这是沈悫以牙还牙的一种报复。

沈悫以前就时常幻想,如果他家世比蒋之琮厉害,手中权力比蒋之琮大,那蒋之琮还敢欺负他、拘着他么?

届时他还能反过来囚禁蒋之琮,把他拘着,夜里摸黑过去翻来覆去地骑他,也不和他讲话,让他也尝尝自己以前的痛苦……哼。

如果真如沈悫所想,小说大概会变成以下克上??比如下人悄悄蜜饯小少爷,娇纵少爷和他一见钟情的冷漠男青年,包养出真爱,但因为身份差距小蒋爱得太克制小少爷看不出来他的爱就灰心了捏,然后准备移情别恋其他人,穷版小蒋发疯囚禁雀雀(逃不过囚禁了是吧)

第97章 162

虽然沈悫明确表示自己刚刚是开玩笑,但沈念青并不很信,她满脸怀疑地看了一眼兄长,然后对着他不紧不慢地说教了一通。

沈悫心道,他那只是心里想一想、过过嘴瘾罢了,就是妹妹肯了,他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呀。

而等念青走后,在这两天的光景里,他逃亡笔记都在心里写了不少了,快能出版一部名叫《金丝雀走了以后》的长篇小说了。

金丝雀走了以后,然后呢?

沈念青亦问过他以后的想法。他当时是想着,如果他出逃成功,首先自然是要等孩子呱呱坠地,再和爹青姨他们多呆些时日,然后等他休养好了,就重回青大,若要是青大回不去,那他重考别的也行。

妹妹断言她能护住他,沈悫虽不知道妹妹在做什么,他信她的话,可也不好意思总躲在妹妹的羽翼下,他也想出去走走。从十七岁就被蒋之琮囚在屋子里,这些年他总觉得自己没长过心智,这里三年就像三天,蒋之琮之前喜欢他十五六岁的模样,他好像也确实一直是那模样。

可身边人似乎都在变,妹妹都变那么多了,只有他还是原样。

除了这些,沈悫自然也是要和蒋之琮谈谈的,他不愿意放弃自己第一次喜欢过的人,他就是这么贪心,“既要且要”。

沈悫鼓着嘴在羊绒毯子上翻滚了半圈,把手臂埋在长羊绒毯子里,心里想,要是当时在蒋之琮还是陆疾容的时候,他能狠狠心把这人打晕了带回去就好了,说不定就没现在那么多烦恼了。

这么想着,他叹了口气,探手摸了摸肚子。

最近他孕反倒是不严重了,只是肚子大得厉害,普通的衣裤已经穿不上了,他只能又操起老本行,穿上了款式宽松的女式睡裙,在家里方便行事,但行的什么事他也懒得说了,总之在他肚子满六个月后,蒋之琮那厮是愈发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