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1 / 1)

沈悫鲜少亲人,此刻气势汹汹地主动出击,还带了几分青涩的横冲直撞,他的舌头在陆疾容的唇齿间扫荡着,牙齿磕绊不知如何放置,竟还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但他不介意那点疼痛,只是执拗地进去和陆疾容的舌头纠缠着。

在起初的惊愕过去之后,陆疾容也开始回应沈悫。沈悫是第一回对他如此主动,柔软的唇舌被他引导着与他交缠,在最初的蛮横过后,沈悫吻陆疾容的动作逐渐放缓,转而开始被迫承受陆疾容的压迫,甚至因此呼吸有点困难。

陆疾容嘬着沈悫两瓣柔软的唇肉,攫取他唇内甘甜的津液,吮吸着他的红舌,吸得啧啧作响,沈悫开始在他怀里挣扎起来,用手推着他的胸膛:他呼吸不过来了……

被吻得鬓发蓬乱、唇含水光的沈悫猛地推开陆疾容:“你别亲了!”

他其实刚刚在被水淋的时候就有点清醒了,又经历这么一场缺氧,脑子里早已经不那么混沌了,也知道他自己是冲动亲了陆疾容。

但这人这么回吻得这样熟练?还得寸进尺!

陆疾容:“是你刚刚主动亲的我。”

沈悫咬牙:“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眉眼狠狠一压,眼神忽然暗淡了,低着头低声道:“是,你都有女朋友了,我是不应该主动亲你,我喝酒喝糊涂了。”

他今日下午随着同学去喝酒,不知不觉灌了自己许多酒,也吃了许多花生米,自顾自在那喝着,意识愈发模糊,脑子却愈发清醒,他想清楚了,他大概是爱上陆疾容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沈悫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

他怎么能爱他呢?

他自己是还没长成就腐烂的果子,是被蒋之琮握在掌心里飞不出去的鸟雀,是半截发芽半截枯萎的植物。他配不上他。

他的人生已经腰斩了。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接受他这样不光彩的经历。

更何况现在蒋之琮还桎梏着他,他飞不出去,而偌大青城,谁敢和蒋之琮抢人?

且不说陆疾容还喜欢女孩子,就是他真喜欢自己,沈悫也舍不得,他怕蒋之琮崩了他,

沈悫越想越悲伤,一双眼里已经含了一泡眼泪。

陆疾容:“什么女朋友?”他皱着眉上前用指腹抹去了沈悫的眼泪,在脑子里略转了一圈,恍然道:“你说的是,下午跟着我的时候见到的林小姐?”

沈悫一怔:“你、你怎么看见的……”

陆疾容心道你那三脚猫跟踪技巧还用我看见么,面上含糊道:“没什么……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在替那林小姐做事。”

沈悫一呆:“做事……你做什么事?”继而他脸皮一紧,紧逼一步靠近他颤声道,“你不会是做那种生意吧……”

第35章 68

68

随着沈悫的靠近,那淡淡的酒气也喷洒到了陆疾容的脸上,他被那气息喷得一颤,一溜号,倒想起沈悫初入蒋宅的情形了。

一开始的时候沈悫非常闹腾,蒋之琮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的脸,所以总让别人看着他,由得他闹累了闭眼昏睡过去安静下来,再进去瞧他。

连着几日,沈悫的身子骨吃不消他这么闹腾,便病倒了。

病的前几日沈悫眼睛都是红肿的,病了之后沈悫一直断断续续地昏睡着,睡着了就在梦里叫娘,醒来就叫姨娘,偶尔缄默地坐床上哭,这眼皮哭上加肿,前阵子才好了不久的眼睛又害了起来,见不得光、看不见人的。

蒋之琮会给他擦药,擦药的时候会掀起沈悫的眼皮,沈悫的眼泪会越擦越多,混合着药膏变成浊液滴落下来,沈悫还会哭哭啼啼地问他:“姐姐,姨娘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他可能以为自己是个女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他想家,央求他能不能把自己放走,他一直不讲话,由着沈悫求着,最后沈悫求累了,用哭哑的声音轻轻道:“好啦,我知道你不敢,我也不为难你啦,没关系的。”

等沈悫好了,夜里他会和沈悫睡在一起,沈悫会害怕他,僵着不愿意,又不敢惹他,只嗫嚅着说自己不习惯两个人睡。

但其实他也不习惯,沈悫大抵是不知道坐到他们这位置上的人有多小心,上一任都督何自山为了防止特务暗杀,下令让人伐去了府内所有的高大丛木,又令府中不许悬挂那种长齐地的厚窗帘是防有人藏身于那些地方伺机暗杀,除此以外,何自山的贴身护卫队也是出了名的。

所以他卧榻之上陡然多了个沈悫,他也有点不习惯,会在睡迷糊了的时候死攥住沈悫的手,问他是谁。后来他终于习惯了沈悫的气息,若不抱着他睡,反而不大睡得着了。

正想得出神,那边沈悫不依不饶地借着酒劲儿捏住他的脸:“你说!你做什么事呢?”

“……”陆疾容看了一眼这胆大妄为的雀儿,好脾气道:“那林小姐在退婚之后,她那未婚夫在外头左拥右抱、还造谣林小姐,林小姐气不过,欲找人同去叱骂他,歪打正着就找上了我。”

这话半真半假,林婉珍和乔家各种鸡飞狗跳,托他的事自然也不止陪着去骂那个姓乔的一件,原原本本说出来得说一大本,实在不必一一赘述。

他找林婉珍的主要原因就是想通过林婉珍联系她的父亲林委员长。林委员长不做客、不见人、不吃请,堪称“三不”委员长,鲜少抛头露面。

但同时,他也是党议中立派的中流砥柱,对“阮宋”的总统之争一直不置可否,若是能将他争取来,这将是拉下阮为钦的一大助力。

可惜林委员长一直不接受各种请托,但陆疾容知道他有个掌上明珠,因此费尽心机找上了林婉珍。

林婉珍听了他的来意,耷拉着眼皮冷漠地说了个“不行”。

想通过她联系她父亲的人多了去了,她一个个帮忙转达怕是要累死。

更别提里面还有居心叵测之人。

见她拒绝,陆疾容也不纠缠,转身就走。

林婉珍反倒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她动作顿住了,不由得喊住了这个年轻人,并道:“你帮我个忙。”

“帮好了,我就帮你转交。”

那边的沈悫刚刚清醒了片刻,这会酒劲儿又上来了,有点晕乎乎的,他大着舌头问陆疾容:“你、你真不喜欢林小姐么?”

陆疾容:“不喜欢。她也不喜欢我。”

闻言,沈悫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正当陆疾容以为他不会讲话的时候,这人忽然猛地一凑近,用鼻尖儿对着他的鼻尖,认真道:“你不喜欢林小姐,那你喜欢我么?”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满脸通红起来,咬着唇眼珠四处转着,语速极快、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尴尬似的道:“你、你不要着急拒绝……你若是不喜欢男的,那、那我也可以的……”

说着,沈悫一把捉住陆疾容的手,攥着他的手腕子往自己的下体摸去,陆疾容来不及挣开,只感觉自己的指尖触到了一片湿软的、似唇肉一般的软肉,他脸色一变,触电一般缩回手:“沈悫,你……”

沈悫刚刚竟是主动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阴穴口。

沈悫在他的床上一直都是羞怯的、放不开的,要哄着才能一点点打开自己的身体,他何时见到沈悫这般主动放荡的情态?还不是对着实际的自己,是对着自己的假身份……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粗暴地用手拢好沈悫凌乱的衣襟,斥道:“你从哪儿学来的?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摸你……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