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青的手还没松开,触碰过的地方简直像有个舌头在舔,阮杳甩不开那种诡异触感,含糊解释:“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梁家实点点头,和校长说都是几个孩子的玩闹,不用紧张。余光长久从徐柏青身上扫过,徐柏青淡然撩起眼皮,回以不痛不痒的笑。
校长和梁家实离开,领头人手痛得要死,想跟裴泽说明情况,看阮杳脸色不好先推搡着走了。
阮杳脸沉下来:“徐柏青,你故意的是不是?”
徐柏青微微侧头,和站在阮杳左肩但没牵上手的裴泽对上视线,唇角似抬非抬的,看不出真实意图。
阮杳用力甩开徐柏青的手,在校长面前受制于踩在脚下的人,还要靠给他递眼色脱险,她肩头起伏看起来气得不轻:“你以为这样就得意了?我有的是法子整你,校长能一条到晚护着你吗”
手伸过来像要扇徐柏青,裴泽在旁边松散看着,他一向惯着阮杳不阻止她。
只是刚才梁家实多此一举又不深究的问句从阮杳脑中闪过,特别是他看徐柏青的表情,真的很像梁行知那天走前的意外神态。
“梁行知”
阮杳这样呢喃着,巴掌变成抓住徐柏青衣领,仔仔细细扫过徐柏青的眉眼,近得几乎快把她裹着夹心糖的呼吸塞到他喉管里去。
她不知想到什么有点失神,迟疑着:“你长得还挺像梁行知的。”
闻言,徐柏青疏淡神色终于变了。
第9章 八百个心眼子
徐柏青眼皮漠然垂下,卡着力度把阮杳的手捏住。唇角抿成一道直线,表情很冷的将阮杳整个人提起来。
旁边裴泽从阮杳说像梁行知开始,神色就不好看了。
阮杳天天念叨梁行知、缠着梁行知大家都知道,但大多数人都没当回事过。
毕竟阮大小姐喜欢什么来得快去的也快,所有人都不觉得她有多真心,现在她在徐柏青面前说些什么?
裴泽把阮杳拖远点,咬牙切齿的:“阮杳你什么意思,你说这个干什么?”
“他哪里像了,你就是再喜欢梁行知,你有必要随便路上捡到个什么就说像吗?”
她好歹挑一挑,别拿着一两处相似就换人了就找上去了。
再说他跟梁行知不也能找出一两处差不多吗?怎么不找他。
裴泽在后面干咳明示,阮杳眼睛还挂在徐柏青脸上。
她是真的觉得有点像,特别是刚才梁家实也站在这里时,两人眉眼对比就明显起来。
只是徐柏青面部线条要更阴柔些,特别是眼睛。
阮杳再三打量,徐柏青现在这种冷脸的表情跟梁行知更异曲同工了。
大概是阮杳表情太明显,徐柏青侧过脸去,漆色眼瞳中虚伪的温和几乎要装不住。
他竭力忍着厌恶,忍着把手指压在阮杳舌面上堵得她住口的冲动往前走。
“我又不是没有根据的这样说,”阮杳跟在徐柏青后面,看他锁骨处有新撞出来的淤青,推开裴泽的手,“下次找人别动他的脸。这种会被人看见的外伤很麻烦。”
行,只要不语出惊人说什么这个像梁行知那个像行知梁的话,裴泽都能忍忍。
不过他记得也叮嘱过那几个人,不要打脸来着。怎么回事?
裴泽想起上次的事,问:“今天是他们弄错了,我回头跟他们说清楚。上次给你的那两个人,你说看人不爽,打谁去了?”
打家里私生子这事阮杳肯定不会对外说的,她只含糊说不喜欢的人,手揪住徐柏青的袖子,无声警告他把这个谎言坐实到底,敢说错一个字就完了。
“反正人我已经教训的起不来了,你不用管。”阮杳推推徐柏青,让他快点走。
裴泽分明看见徐柏青目光扫过阮杳手指时,有某种厌恶怪异的情绪。但他步调又莫名放慢,下一秒阮杳手掌就着急贴着他的背,整个人快撞上他肩胛骨。
这人什么意思,故意的吧?
说他像梁行知那是抬举他了,裴泽当即冷笑,在楼梯间主动提起正主来:“知道了。你刚才听见校长他们在说什么没?”
阮杳果然回头:“说什么?”
“说下周的校庆和百日誓师,估计是想要梁行知回来上台发言,他高考不考得挺好么。”
梁氏集团在外一向都是正面形象附身的,梁家实也没吝啬过给梁行知出面的机会。
而且当初梁家在港城出事,在临南站稳脚跟是靠着妻子势力多一些,所以梁家实平日表现出来的都是顾家和睦的好男人形象,从不像有些人传出什么表面夫妻各玩各的流言的。
徐柏青到底是不是阮志明的私生子?阮杳疑虑更大,脸垂下去,舌尖糖块都融化完了,只剩下有点敷衍的期盼:“梁行知来学校,很好啊。”
“到时候他讲完我去给他送花。”
裴泽就知道阮杳会为梁行知做出格的事,但没发现阮杳说话有点心不在焉的,上楼梯时差点摔倒,脸颊几乎是直直撞到徐柏青背上去。
她抓住徐柏青衣角,毫不客气:“扶我啊徐柏青。”
徐柏青在楼梯转角回头,难以描述他被叫到名字时泥沼般湿闷阴暗的神色,只看清他面无表情扶住阮杳,手指凹陷进阮杳肤肉里,如同枷锁。
再抬眼看向裴泽, 他唇角分明是讥讽的笑。
梁行知要参加的校庆,是为了在考前鼓舞学生士气,阮杳不怎么在意。阮志明把她送进国际部,早就安排了后面出国留学的路,没对她成绩有太多要求。
班级里当然也有成绩优异抓得更紧的学生,阮杳不知道那些人已经在一次周考后被徐柏青压得两眼昏黑,服气的服气,不服的咬牙往前赶。
她只是照旧把自己的作业都丢给徐柏青,强迫他写两份,或者当着徐柏青的面把他的那份丢到垃圾桶里。
他房间的灯因此总被阮杳刁难得亮到很晚,阮杳很满意,徐柏青也从没想过反抗般。只是阮志明脚步在楼梯上响起时,徐柏青抚过阮杳卷面,恰如其分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