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涌上寒意,想逃。
那宽大手掌贴着她肩膀,从容把那已经被揉捏过多次的蝴蝶结别到她发丝上去。
发丝被谢度慢慢梳开,他弯腰把阮杳轻飘飘抱起来:“在害怕?我不是已经向你坦白说清楚过么。”
但谁会真的把那怪物一样的话当真?
阮杳身体发冷抗拒触碰到他,谢度却已经像忍不住了,手掌按在她后颈突起棘刺上,垂首在她发间深吸了口气。
她手指被人捏住,令人战栗的呼吸裹满欲色,似乎已经在绷紧的最边缘。阮杳勉强找回声音,要用上之前糊弄他的把戏:“张姐说你有洁癖,我只是想给你整理下房间。”
谢度没接她的话,侧头又浅吻过她后颈。他知道这撒谎精顺着人说话的时候心里多半是在想逃开的计策。
她只是看着乖顺,背地里咬你一口,牙齿不知道该有多尖。
呼吸再往下,从后颈落到她微弓起的脊骨上。阮杳发抖的握住压在她肩头的手,还试图岔开话题:“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老爷子强硬点名他出去,不过也是发现了谢兆峰手里突然被打击的计划。谢家有人内斗如何,起码明面上是没人在老爷子眼前出手段的,谢度这算头一遭。
况且还发现谢度坐了那辆有问题的车,一怒之下点名要谢度过来把这事说清楚。
成王败寇已是定局,谢兆峰除了再多一个没本事的称号,还能捞到点什么。
谢度吻出声音,微微一笑:“关心我?”
“不过发现谢兆峰和霍家合作对自家人动手,老爷子发火而已。”
看起来是融汇泄露的事爆发,甚至比她预想中闹得更大,到了谢老爷子都知道的地步。
那要顺藤摸瓜知道她就是那个泄密者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所以刚才苏隽才会打电话过来,是打算问她泄密的事?
那阮杳预想中谢度吃瘪或受挫的表情什么都没有,他反而依旧这么病态用力保护她,隔着布料啄吻在她后背,让人头皮发麻。
而且好痒,阮杳感觉自己有点喘不上气来。明明一副禁欲克制模样,姿态手段却很多,隔着布料反而更勾得人心里古怪,脊骨在发麻。
阮杳在他怀里挣扎,用力挣脱坐到床上去,眼睫小痣高高在上,有点不甘心:“我会不会关心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你把我留下来不就是为了今天霍建国的事么,我们就不用在这里假模假样了。我来就是故意翻你房间,霍建国手里的消息也都是我给的。”
“融汇在谢家关键时候出事,大多乱成一锅粥,给别人机会了吧。”
发夹一如她最开始精心登场的模样,只是柔软无害的面具簌簌掉下来,终于显出最纯粹原始的漂亮恶意的眼珠。
明明被眼前实质的占有欲吓得不行,还绞尽脑汁要吐出伤害他的话,甚至不惜拨开漂亮羽毛,露出她嫉妒快慰的一面来。想靠近的、讨厌的,所有最浓烈的情绪都涂抹在她的复仇假想敌谢度身上,要看见他的真面目:
“我这么做也不为什么,单纯盼你倒台,盼你被刺中。”
谢度如她所愿仰望她,领带松垮垂在衬衣上。气息好像忍得不稳,唇角勾起的弧度却悚然:“所以靠近苏隽也是为了这个?”
“对,怎样。”阮杳承认的理直气壮,“我靠近他就是来离间你们两个,等着你们合作吹散。你自己不早就听见林权说的话了吗。”
“你打算替你好友不平?从哪个立场不平,从你摁着我亲还是从你收集这些东西的立场?
你从前高高在上,冷淡无动于衷没正眼看过我,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背地收集你好兄弟追求者的东西?我的杯子都不放过。
真可笑,还不是和我一样添上污名。我手段不干净,有本事你也去把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跟苏隽说一遍,把这些东西给苏隽看清楚。”
阮杳火上浇油,光脚凶凶踩在谢度腰腹上。脚心柔软,腿肉弯月似垂着,姿态恶劣:“看见你这样忙乱,和苏隽合作受阻,谢老爷子点名教训你,还在背地里做这种疯了的事,我就爽了。”
谢度被她踩着也笑容不变,一手握住阮杳的脚让她踩得更深更用力,一手慢慢把松散领带取下来。
“多得是人盼我倒台,你盼着我,我很高兴。”
“况且很好,”那领带折起,套在阮杳嘲讽指人的手腕上,绝口不接关于苏隽的话,“既然你已经能够从容直视我亲你我疯了这件事,那我们应该可以开始下个阶段了。”
阮杳怔住,下一秒领带猛地拉紧打成富有力量的结,她失重摇晃被整个拖下去的下秒灯全灭掉。
糖块咕噜噜散落一地,腿根被惩罚般拍了拍,头发全部散掉,阮杳双手被绑倒在地上,面前横着的是谢度矜冷克制的脸,他像毒蛇终于吐出信子,擦过她耳朵问:“不过那样就爽了?要不要再爽一点?”
“看曾经高高在上视你不见的脸,这样陷入痴迷瘾性中伏在你手边,等你空隙中落下怜悯似的吻或呼吸。”
“爽了么?”
第37章 人模人样的疯子
他们说的是一件事吗,阮杳又没说要看他发疯的那一面。
谢度说空隙中,阮杳原本还不太理解。
下一秒他视线昏天暗地遮在眼皮上,他克制只是闻她,阮杳眼前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伸手推人才发现那象征精英身份的领带早把她腕骨缠紧,膝盖更被压得动弹不得。
体型差令她被堵得没有还手之力,薄白肩头被人往下拖。
昏黑,像陷入末日,只有眼皮上是真切阴冷的触感。蛇信子游走在睫毛根处,触感被无限放大,清晰得他渐渐急促的呼吸频率和痴迷嗅声都清楚,疯得人半边身子发麻。【你好 这里只是闻一闻】
阮杳鼻息抖得很厉害,胸腔大幅起伏着。
在动物之中气味一直是传递信息最直观有用的方式,但现在,一个从衣冠禽兽壳子里走出的疯子,冷淡压抑的脸昏昧狂热靠近,连她微妙吐出的气都要分文不差嗅清楚,未免直观过了头。
过分长的腿叠起,阮杳听见谢度说:“不睁眼看我?”
下秒锋利裤缝冷静分开系该,压在地上。
确实只能在空隙中才有机会主动做点什么。大多数时候谢度只是用闻丈量她的眼睛、鼻子,发烫的耳朵,往下紧抿的浓艳唇珠。气息、味道、触感,无一不被精确测量过,得出他想要已久的指数。
柚子糖被剥开,清香还没暴露在空气中多久阮杳就咬到味道。
谢老爷子点名把这件事抬上高度,他还有空在这里坐着东西,他到底有没有把她背刺的那些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