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阮杳仔仔细细刷完牙关后就睡着了,墙面隔绝声响也不会分享梦境。
所以她不知道谢度何时阖眼躺下,一张冷肃侵略感极重的脸融进黑中,陷入癫狂的梦。
谢度鲜少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梦中指腹重新漫出摩挲杯沿的触感,湿滑、温热。
他低头,看见自己手指忠诚践行本心,压在张柔顺薄白的脸上。
外面脚步声紧促,他们挤在逼仄不见光的匣子里。那尖细下巴茫然困在他臂弯里,轻飘飘的一只,半眯着的眼尾被按得发红。
谢度冷漠审度这个梦境,轻巧柔软的女孩像在蜜罐里浸着的蝴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抱怨嘀咕说着不喜欢他不要喝牛奶的话。
不过两句就被掐着下巴回头,他犹如严苛漠然的审讯官,撬开仔细检查着她的呼吸构造,审视里头藏着让人异常的变量。
女孩被迫接受冷峻检查,然而翻过尖挑开面,她确实什么都没藏,只有一点水渍因太久不放过她而溢在唇珠上。
外面脚步声靠近,逼仄匣子氧气稀薄,濒死本能反而唤得谢度压抑克制的神经更加兴奋。
谢度手掌忠诚,冷淡抹开水渍后将她翻过面,铁面无私,一丝不苟的检查。
轻软的云因为逼仄匣子不得不弯着腰,茫然蜷缩不知怎么挣脱。
同久违食欲混杂的渴求作祟,谢度用力掐住她脖颈,猛地往下拽伶仃身形困得徒劳挣扎,发尾丝丝缕缕撞在虎口手背上。
只是个拥抱,身体无形在喟叹,仿佛找到那截抽出去的骨头,喟叹基因深处的迷恋。
他手抱得太紧些,压得她脸颊肉从谢度指缝溢出去。好像知道怕了,颤巍巍用伎俩扮可怜喊ge。
谢度听得眼皮重重跳动一下,压抑理智一瞬飘忽,血液急促膨胀涌上心脏,冷静壳子下掌控动作愈发恶劣可怖,捏住她整张脸。
脚步声在朝他们靠近,另只手背青筋凶猛的指节如解剖刀般精密往下,检查让他基因应和的气息从哪截枝叶分泌出来,沿着纤细线条逼得人如蝉翼般抖。
角落牛奶被打翻,湿答答洇在手臂间,好像整个匣子都散开气息,人都变成浸泡着牛奶的吐司,软烂泡透泡得融融散开。
电话声打断冷静愈发过分的审讯,凌晨时分谢度皱眉醒来,接通电话时犹沉浸在梦中指腹抹着打翻的牛奶、潮湿枝液,手段可怖审问得冷静猛烈。
问第一通电话里他到底行不行。
“谢度”电话那头声音模糊,似乎还有别的杂音,“你要加急测的血结果出来了。”
利落流畅腰身裸露在外,谢度不曾餍足的脸沾着点戾气,任由电话那头报出一连串数据,喉头仿佛更渴。
白丝带从床头滚落到地上。
昏暗中谢度垂眸,于屏幕上窥见自己漆黑阴郁,没得到满足的脸。
梦中残留的湿滑温热犹如美杜莎蛇头的发,缠绕在手指上吐着信子不愿褪去。
谢度盯着几息,跳动眼睑反复提醒着它的在意和选择。
他冷静,打开桌面上的体检报告。
“各项指标基本在正常范围内浮动,不是哥,你天天忙成那狗样你还有空健身?
你怎么连体脂率都标准得在15%,我受不了你们这些精英主义了,凭什么”
各项健康无忧,谢度脸冷漠得却像是被判了晚期。
基因深处的喟叹酥麻远没有停下,靠屏息靠反刍来延长余韵,强留住梦里那张脸的质感。
谁的脸?无非是下午坐在一张餐桌上吃饭,现在就睡在一墙之隔,对他好兄弟有兴致、曾短暂寄养在家中的他的假妹妹阮杳。
“你说那种情况,也可能是基因携带的啦,MHC基因组会最直观挑选出身体偏向的人,让你嗅到对方的费洛蒙。不过也不排除心理作用”
谢度阖眼,指头点在桌面上,如同签订没有败绩的博弈合同时的思忖,一下一下。
阮杳是个聪明人。来谢家第一天就能明确找到自己目标,一路不通又换了个恰到好处的计划。
苏隽会感兴趣么,谢度不往下设想。
可惜这次,她大抵也要失败了。
电话里的人顿了下,困惑:“不过,怎么会突然想查这些,你最近怎么了么,我师兄顺路看过你,他说你上火有点重”
谢度挂断电话。
走廊传出一丁点响,似乎是有人迷迷糊糊梦游似的,往淋浴间走,脚步又轻又慢。
谢度单手撑着头,两指摩挲如同回味,面无表情回想梦里的人是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已经脱了力快昏倒,眼皮可怜吐出水来,绵软声线晕头转向费力拼出他的名字。
发尾扫过他腕骨,啜得好乖,好可怜。
第14章 乍现的疯意与兴味
翌日阮杳在谢家用过早饭后,被谢教授提出留下来再住一段时间的建议。
谢家留有合身的新衣服,阮杳清早就把昨天褪下的裙子放进洗衣机又烘干,叠回自己衣柜。
谢度早起线上处理过事后留在家里吃早餐,陈姨又从消毒柜里拿出副新碗筷。
谢度垂着眼,面色平静的脸里欲望与对权力的追逐掌控混杂,从容在阮杳左手边坐下。
空气瞬间被挤压,令人觉得逼仄起来。谢度像大早上又用冷水洗过澡,手指间烫而重的气息依旧袭人。
压不住的心火。
期间目光扫过阮杳脸,明明神色姿态和之前都没什么区别,但阮杳就是觉得后颈紧了下,像被人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