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自己小臂等在门口踢小石子,待敞篷车开到门廊下才抬头,就见韩肇恒从驾驶座出来,替他开副驾的车门:“办婚礼,只剩敞篷的了只需要开到岸边。”
庄珝闻还没做好和他独处的准备,可又不能像先前一样,二话不说就给他脸色看或直接不理他,进退两难。
韩肇恒摸他脑袋:“走吧,再联系不上我的工作手机,助理处理转过去的电话就要崩溃了。”
他向旁边一躲,问:“周学长去哪了?”
“他大哥结婚,哪有那么多空闲。我带你去不好?”
庄珝闻摇摇头,偷偷摸摸又把车门合上:“没有不好,但是,反正,我回家再买也可以……”
韩肇恒忽然朝周围看,庄珝闻不明所以地也转头,刚想问怎么了,话就被惊呼压下去:“你干嘛啊!”
韩肇恒将他打横抱起,越过车门直接往副驾上放。
离地有些高,庄珝闻下意识拿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不重,但到底是个一米七多的青少年,哥哥将他抱高的时候,黑色西装外套的肩膀那儿抻得平平整整。
庄珝闻还能感觉到手臂挨着的健硕的后肩肌肉发力时的紧绷。
他霎时红透了脸,等被放下,着急忙慌地撒手可他是松手了,俯着身的韩肇恒还没松手,左胳膊还在庄珝闻背后环着。
他俯得很低,几乎靠进庄珝闻怀里了。
“我自己会扣!”庄珝闻手忙脚乱扯了安全带往扣孔里塞。韩肇恒也准备帮他系安全带,三只手就在那附近触碰在了一块儿。
庄珝闻忙不迭要缩回来,被他抓住了其中一只。
他的手很热,而且很大,庄珝闻受惊之下,右手握成拳头,就几乎整只被他包进了手心里。
庄珝闻习惯性地瞪他,他却笑起来,声音沉沉的。
“没事,没人看见。”
没人能透视,当然没人看得见,可这又不是庄珝闻所关心的,他所紧要关心的,是哥哥细细摩挲他手背的火热手指。
庄珝闻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得太下流了:那些动作本身很正常、或者最多算暧昧,可放在现在,放在他们之间,忽然,似乎就有了一种隐晦的色情感。
喀哒
是那手带着庄珝闻,将安全带扣了进去。
连这都仿佛成了一种色情的暗示。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变得这么下流了,呜……
终于被放开了,庄珝闻转开脸,深深吸了口气。
他的脸快烧起来了。
这场海岛游,庄珝闻简直悔死,而据严天思说,本来准备跟庄珝闻高调表白的周学长因为被他结婚的大哥拖着做这做那,一直找不到机会也很懊恼。
开心的,大概只有如愿追到女友的严天思。
庄珝闻狠毒地敲了他一顿大的,可吃饭时看他和他女朋友甜甜蜜蜜的,又觉意兴阑珊,回家把书包一甩,倒在床上蒙着枕头蹬腿。
韩肇恒近来简直不带掩饰的了,庄珝闻哥哥长哥哥短喊他,他照单全收,可转头游戏机手机相机衣服鞋子首饰照样流水一样送,最后甚至给他做了朵钻石镶的玫瑰襟花,还说是还给庄珝闻的。
庄珝闻哪知道他在讲什么鬼话,发脾气说不要,一样一样摔回他怀里去,他还挑眉:“补给你的这么多年的生日礼物,逢年过节的礼物,这都不行?”
他们的关系就这么暧昧不清地混成了一团乱麻。
假如只有庄珝闻自己,他心态上差不多能把哥哥也当一个普通的追求者,可家里的谁要是发现了,日子还要不要过了啊。
烦死人了!
见他一直心情不好,庄珝闻的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可谓费尽心思想哄他开心,但庄珝闻一直也提不起什么劲。
星期五晚上严天思和柯骏存约他出去吃饭,挺好的餐厅,最好的位置,在酒店顶楼,说是能用绝佳视角俯瞰灯光秀,和后边的无人机表演。
庄珝闻没有兴趣,撑着下巴一勺一勺吃饭后的甜点,偶尔才往外边瞭一眼。
服务生托了瓶香槟过来,说是另一桌客人送的,严天思看了签怪呼一声沾光吩咐他开,被柯骏存拦住:“傻逼,有没有敏感性?何况珝闻还不能喝酒。”
为了迁就庄珝闻,他们连开胃酒都没要。
“你们想喝就喝吧。”
庄珝闻看过去,的确是从没在家里见过的陌生男人,对上视线,还冲他温和地笑了笑。
应该又只是献殷勤的而已,于是他很快转回眼,又对服务生说,“等下麻烦还一瓶差不多的过去,和我们这桌算在一起。”
服务生起先答应了,没几分钟却又为难地返回来:“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这桌的账已经划了,您看需不需要再开一张单?”
别说庄珝闻和柯骏存,严天思都皱眉了:“谁划的?”
“这个……我们有规定……”
严天思说:“让你去查就去查,怪不到你头上。”
庄珝闻本来猜是那个男人,再看过去,见他正在结账,他的同行人放下咖啡已经准备起身。
那这个极其没分寸的人就不是他。
柯骏存看他不太高兴了,说:“走吧,等会儿我让人来处理。”
酒店旁边有商圈,严天思要去给他女朋友买东西,三人便顺道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