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兀术铁青着一张脸,看向原璎慈,一刀割断一个大梁士兵的脖子,朝着原璎慈走了?过去。
忽然?,一杆红缨枪破空而来。
叮!
铁兀术用弯刀去挡,弯刀碎裂。
铁兀术踉跄后退两步才堪堪稳住步子。
那?红缨枪险险从他脖子穿过,宛若千斤,深深扎入地底。
铁兀术脸色登惊变。
魏英!
他惊恐地朝四周看去,那?遥远的,深植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再?度从身体中翻滚而出。
不,魏英已经死了?。
铁兀术疯狂找人,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的一切,只有一个想法,找到那?个模仿魏英的混蛋!
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影,那?红缨枪就像是从天上降临。
“撤!”
铁兀术大喊一声,四个金人立刻默契地且打且退来到铁兀术身边,组成相互防守的模式朝院外?退去。
见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早已力竭却强撑着的应知长剑脱手,身子摇晃,原璎慈赶紧扶住他,慢慢坐下。
两个人此时?此刻都狼狈得不得了?。
衣衫是脏的,头?发是乱的,脸上,身上都是血。
塞北冬天的风,呼呼地刮着,两个人凌乱的头?发缠绕在一起。
原璎慈抱住应知的头?,眼泪簌簌落下:“应知……你怎么样?你好多血,你身上好多好多血……你不要吓我,我不要你出事……”
应知感觉眼皮很重?,眼前的视线是模糊的,耳边的声音是飘渺的。
他抬起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明明那?么不爱哭的一个人……怎么……一直在哭……”
话音未落,应知已经闭上了?眼。
原璎慈摇头?,流着泪疯狂地求他:“应知,求你……你不要昏死过去……你醒过来,醒过来!马上就没事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你走开!”
孟翊冲过来,一把将原璎慈推倒在地上:“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你害我们家少爷还不够吗?为了?你我们家少爷几次三番从家里逃跑,放着好好地京城不待,来这个鬼地方!现在还为了?你身受重?伤!你就是个害人精,你滚!”
孟翊将应知背起来,大声呼喊:“传大夫!”
原璎慈无助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应知的背影一点点远去。
狂风呼啸,那?原本胡乱纠缠在一起的青丝在分开时?,扯下了?几缕碎发,随风而去。
“应知!”
忽然?,原璎慈如惊醒一般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追应知,只是才踏出去半步,手臂被?人拉住了?。
原晔出现在原璎慈背后:“孟翊已经去找大夫了?,他会没事的。”
“可是……”原璎慈哭着挣扎:“可是……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好几次!我亲眼看见的!好几次!明明他可以躲开的,他就是不躲……因为躲开了?……那?刀砍中的就是我……大哥,他是为了?救我才这样。你让我去找他……求你……我求求你……”
原晔劝道:“孟翊会好好照顾他,他的伤要不了?命。”
原璎慈哭着抓住原晔的手臂,求他:“可是我没办法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不做。大哥,我做不到。我现在只想陪着他,只想陪着他……大哥,如果?应知出事,我会死的……”
原晔抓着原璎慈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
得到了?自由,原璎慈立刻朝应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可惜,等她追出门的时?候,孟翊带着应知已经没了?影子,原璎慈只能追到县衙。
应知在晖阳县没有府邸,每次来晖阳县都是借住在县衙。
县衙卧房,孟翊将应知放到床上,焦急地等待大夫救治。
门外?衙役来报原璎慈就在院外?,求见应知。
孟翊看着应知满身的血,脖子上血淋淋的伤口,对原璎慈的厌恶到达了?极点,他大声嘶吼道:“滚!让那?个害人精滚!她有什么资格见少爷!滚!”
衙役缩了?缩脖子,不敢直面怒火,只能出去回禀。
原璎慈几次试图进去,最?终都被?拦了?下来。
没办法,她只能蹲在后院门口,一直等一直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空开始飘雪,细碎的雪逐渐变成鹅毛大雪。
原璎慈冻僵了?,手脚冰凉,逐渐没了?知觉。
“原姑娘。”
晏几道在她面前蹲下,手里打着一把伞,他轻轻碰了?碰原璎慈,已经昏死的原璎慈浑身僵硬,倒了?下去,晏几道连忙伸手拉住她,原璎慈倒入晏几道怀里。
晏几道叹了?一口气,将伞递给衙役,拂去她脸上的积雪,弯腰将原璎慈抱了?起来,带到休息室,让衙役去请大夫。
原晔顶着风雪回到寮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