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姑点头:“行了,一头的汗,去洗把脸,跟我去个地方。”
原璎慈问:“今天不做饭了吗?”
安姑姑:“午饭已经做好了,晚饭不需要你。你有新的活计。不要多问。”
原璎慈乖顺道:“是。”
秋天冷,但背着那么大两包衣服一路走过来更累,是以原璎慈一路走走停停,累的全身都是汗,脸上自然也不干净。
原璎慈洗完脸,安静地跟着安姑姑来到了苦役营后面的一处院子。
安姑姑指着一个房间说:“进去吧。”
原璎慈:“这是?”
安姑姑:“营里来了个贵人,你负责照顾他。不要起别的歪心思,做好自己的本分。”
若是不说这么一句警告的话,原璎慈心里会不安,安姑姑这么严厉地劝告她不要有非分之想,原璎慈反而心安了。
她对安姑姑行了个礼,走进了屋子。
屋子很干净,换上了新茶,熏上了令人心旷神怡的檀木香,桌上摆放着新鲜的花,估摸着是因为贵人要来,所以提早打扫过了。
原璎慈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第18章 对峙 他碰你了?
原璎慈等了一会儿,身后传来开门声,她转过身,还没看清楚来人,便被人一把抱入怀里。
熟悉的沉香味如同一条牵动记忆的线,在脑海中不断拉扯。
应知的声音将一个又一个记忆的片段打碎。
他说:“璎璎,我好想你。”
原璎慈呆立在原地许久,方才伸手去推应知,却怎么也推不动。
“应大人。”原璎慈开口道:“安姑姑口中的贵人指的是你吗?”
应知:“璎璎,是我,应知。”是应知啊,不是应大人。
原璎慈表情木讷:“我知道,所以呢?”
应知身子僵硬,一点点松开原璎慈,他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试图寻找到一点点久别重逢的喜悦。
应知问道:“璎璎,我们一年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原璎慈垂下的手微微发颤:“不想。沐阳王府落魄,太子自尽,原家上下被流放。我不用想也知道,你们应家和三皇子在京中定是如日中天,风光无限。我一个流放的罪人,哪有资格去想,去担心,去牵挂?”
应知看着原璎慈,她站在原地,身子纤薄,脖子上烙下的罪字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的刺眼。
应知:“璎璎,你在怪我。”
原璎慈抓紧袖口,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应知抓住她的肩膀:“你明明知道沐阳王府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你,一直都在。璎璎,我真的想了很多办法,我拼了命地想救你,我甚至拿我的命去威胁父亲。
这一年,我不是没有找你,我从家里逃出来被关回去,逃出来又被关回去。直到现在,我才终于能站在你面前。”
应知抱住原璎慈,声音哽咽:“璎璎,你不能将父辈的恩怨怪到我头上,那不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一点点都没有。”
原璎慈沉默着,应知放开她,抚摸着她的脸。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的大拇指上。
她是原家二小姐,向来高傲,就是憋红了眼也不愿意哭出来。
可是现在却在哭。
应知:“璎璎?”
原璎慈眨了眨眼,别开头,任由眼泪肆掠:“昨日在公堂上,你不是问我大哥‘伯父伯母还好吗’?”
应知心脏猛然被抓紧,他有一个猜测,但是还是心存一丝侥幸。
应知:“他们……怎么了?”
原璎慈:“应大公子,你到底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原璎慈赫然回头,赤红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发慌。
应知:“我……真的……不知道。”
原璎慈讥讽地扯了一下嘴角:“应大公子颖悟绝人,洞隐烛微,真的就猜不到这跋山涉水,崇山峻岭的流放之路会发生什么吗?”
原璎慈一字一句地质问:“我父亲为朝廷夙兴夜寐,肝脑涂地,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又受大理寺严刑拷打。
我母亲身体孱弱,又在牢狱之中受尽折磨。这样两个人,拖着重伤的身体,戴着几十斤的镣铐,一步一步走到晖阳。应大公子,你真的猜不到他们会怎么样吗?”
应知无从辩解:“我……我以为……他们……璎璎,我是心存侥幸。”
原璎慈:“你还想骗我?”
原璎慈向前一步,逼近应知:“我和你最后见面的那天,你就知道三皇子和应家要对太子下手了,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所以才在我的吃食中给我下了保命的药丸,让我吃下。你明知道太子是冤枉的,你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你为了你的家族,为了你们应家的荣华富贵,眼睁睁地置我原家于死地。应知,你真狠啊。”
“我没有!”
应知崩溃地大喊:“璎璎,你不能这么冤枉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察觉到了,好像会出事,家里的气氛变得十分的紧绷,太子手下的麒麟先锋营突然全军覆没,我只是……”